看到堪比清水的粥,躺在床上的人当即就破口大骂。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老子伤成这样,你就不知道多给老子补补。”
“晦气玩意儿,要不是你突然跳河发疯,我也不会躺在这!老子好好的,你疯了,如今我被人打成这样,你倒是又立马痊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也只敢骂两句了。
如今人躺在床上,手脚上都上了草药用布绑着,别说是起床,就是后背上痒的厉害都不敢用手抓。
姜婉没理会他的叫嚣,低眉顺眼地将碗放在他枕头旁。
“老子怎么喝,端起来喂我。”
姜婉当没有听到,转身离开房间,任由他在背后骂骂咧咧。
许是骂累了,便消停会儿把粥给喝了。
太阳刚落山又说自己饿。
姜婉把放的时间久的,发了霉的饼子泡在水里给他送过去,他没力气骂了,光是吃饭都够让他为难的,偏着头,很难吃到碗里的饼子,一不小心还碰洒了。
“家里没有换洗的被褥了,既然湿了就自己暖干吧,桶给你放在房间里了,想要上茅房就自己爬到桶边,万一拉在床上,尿在床上,你同样是只能暖干了。”
一听这话,姜大河气得吹鼻子瞪眼,却拿她没办法。
姜婉房间里的那张床只能躺下一个人。
她带着十七去厨房,把稻草和干了的树叶子都往房间里运,给他堆放在墙角,从姜大河的房间里翻出一件厚点,依旧是打满了补丁的长袍,就当是给他当被子了。
“床”安排好以后便开始给他画饼。
“我们明天就去砍柴,砍了柴火卖,有了钱就能给你做张床了,到时候还会有舒服的棉花被子,你现在就睡在这里好不好?”
他不住点头,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
姜大河喝的水多,憋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憋住。
大冬天的,怎么可能暖干。
他半夜喊了好几声。
姜婉听到以后也没起床。
她听到旁边起床的动静。
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等他回来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姜大河骂骂咧咧的声音。
第二天起床一看,姜婉这才知道十七拿了一条脏兮兮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没办法发出声音。
房间里的腥臭能把人熏得晕过去。
姜婉捂着鼻子开窗通风。
冷风嗖嗖往房间里灌。
“你这个死丫头,赶紧把门关上,是不是想冻死我。”
冻死了一了百了。
他命还挺大。
被人挑断了脚筋手筋,竟然还有命活下来。
这么折腾都没有发烧,还有力气骂人。
姜婉招呼着门口的十七进来,温声教育着他,“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以后就算觉得他吵,也不能把这东西堵在他的嘴巴里,明白吗?”
十七点头,安静地听着她教诲。
姜婉从姜大河放衣裳的箱子里拿出两套还算干净的衣服。
姜大河以为他是拿给自己换。
没想到她直接递给了十七。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这两套衣服先在太阳底下晒着去味,等我们砍柴回来就再看。”
姜大河:“你就没有看到我身上也脏了?”
姜婉斜了他一眼,劝诫:“你又不需要出门,衣服是脏的还是干净的都没关系,好好躺着养伤吧,我和十七进山。”
姜婉出门前,往姜大河枕头旁放了两个饼子,和一碗水。
进山之前她还特地去了姜老太太住处一趟,告诉她自己要和十七进山捡柴火,打算捡了柴到镇上去卖,他们可能回来的比较晚,让姜奶奶没事去看他两眼。
姜大河想向亲娘告状。
他的亲闺女,就让他喝水吃那些馊了的东西,还把自己给一个外来人。
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姜奶奶指着他床头的东西,冷着脸说:“小婉出门前还特地给你备好食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整天躺在床上,身上脏一点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天天给你换?哪有这么多衣裳?”
山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木柴多。
十七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树林里钻来钻去,很快便捡了一堆。
姜婉把麻绳交给他,让他捆起来。
他把木柴老老实实捆好,转身却看到姜婉蹲在一棵树下挖着什么。
他很是好奇地走近。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虽说是冬天,但还是长出来一些野生的食用蘑菇。
姜婉把看到的全部采摘下来丢进背过来的竹篓里。
这就是背靠大山的好处。
靠山吃山,靠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