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下不乱的萧桐言笑眯眯地挥手,吩咐侍立一旁的白袍兵,“去,给风陵王再换套桌椅,真是的,本宫本想找各位好好叙旧,没成想这么废桌子。”
风陵王凤眼微抬,“你那是好好叙旧的态度吗?若非孤替你扛了,你得挨多少揍?”
“啧啧,能者多劳嘛,风陵王这么霸气,往那一坐压迫感就让人汗毛倒竖,更何况……还长着一张干翻全天下的脸!这样的她,要哪个男人不正常?抛弃哪个男人不正常?”
说这话时,她还把目光瞟向高延宗。
元无忧对她的到处挑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自己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宇文直咬牙切齿恨道,“风陵王好大的威风啊,当众欺辱我大周悍将,是不打算再做大周的风陵王,再踏足大周的疆土了吗?”
此刻她计算着时间,闹得差不多了,人也该来齐了。于是风陵王豁然起身,先斜了萧桐言一眼,“休要胡闹,说得好像孤多贪恋男色,又始乱终弃似的。”
随后又扭过头,瞥了卫国公一眼,
“既然孤在这,只有无辜被殃及,和替人背黑锅擦屁股的份,那孤便先行告辞了。”
说着,便从桌案后绕出来。
萧桐言紧张道,“国主要去哪儿?”
元无忧这才抬头看向上座的东道主,“既然孤拿不回郑家的钱财,那就去找个有资格拿回钱财的郑家人。”
说罢,便扭头,甩开大袖往出走去。
转身之际,齐国这边的安德王急忙一抬套着鱼鳞护腕的手,刚想阻拦又赶忙撂下,启唇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门口跑来俩白袍传令兵,路过风陵王身边都没停,径直冲到萧桐言面前。
“禀告公主,外头有北齐冯翊王和一位白发老妪不请自来!”
风陵王一听,笑着回头,“啧,郑家的人来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冯翊王高润一袭白袍走进殿内,身旁有位锦袍华服,肩头端着只大隼的白发老妪,身后跟几个穿甲胄的红衣卫兵。
元无忧一眼就瞧见了元太姥,面露惊喜。
冯翊王一来,先冲风陵王颔首一笑,而后向东道主作揖,“本王听闻姥姥留给表妹的遗产被劫掠至此,特替表妹郑玄女前来认领。”
萧桐言狐疑地看向元无忧,“冯翊王?你请来的?后面那位老妪是谁?”
冯翊王抢先道,“如若江夏公主再不信本王与郑家的血脉亲缘,难道要本王请母上冯翊太妃来此吗?听闻当初郑府被劫掠,木兰城被屠那日,江夏公主可是在现场的。”
萧桐言笑容一僵,“自然不必,那就有请冯翊王去后殿取货吧。”说着,她瞥了一眼下座的系舟世子,“卿之堂弟,劳你去给冯翊王带路吧。”
于是萧卿之起身给冯翊王引路,俩人便往后殿去了。
冯翊王一走,元太姥就热乎地奔元无忧来了,“乖孙,这中原皆是豺狼虎豹,让姥姥好生担心啊!”
元无忧有些意外,一愣神,就被老太太抓住了手腕。“姥姥怎会来此?没回室韦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上回室韦各部就在问呢,华胥国主都继位了,怎么没去嘎仙洞祭祖啊?姥姥这才想着把你接上。”
说着,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这中原群狼环伺,你处境艰难,可室韦不同,那可是拓跋家的老底子,华胥的东北飞地,跟姥姥回家去,咱不受这帮人的气了。”
元太姥一出现,就一针见血又隐晦地,让元无忧以去室韦嘎仙洞祭祖当借口脱身。可元无忧却不愿在浑水摸鱼、刚要收割之际,就抽身离开一无所得。
故而元无忧叹了口气,“多谢姥姥与室韦各部的忠心,可孙儿现在不能走。”
元太姥忽然撒开了握着元无忧的手,眉眼锐利,鹰目熠熠,
“哼,不就是为了那几个不知羞耻,勾搭你堕落的男娃娃吗?”
一听这话,元无忧愣住了,一旁的齐国几位也面面相觑。
“自拓跋家先祖得玄女赐书,走出山洞以来,就比那衣冠南渡的汉人还感恩汉家,推崇匡扶华夏正统,而今数百年间,初心未改。拓跋鲜卑更是以汉语的元为姓,世代为汉室复兴而奔波……而你!”
元太姥忽然抬手指着孙女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却被男色蛊惑,阻遏脚步,不怕被列祖列宗耻笑吗?”
众目睽睽之下,族孙瞬间反目,惊得宾客都不知这又是闹哪样。
高延宗头一个站起来,“老祖宗与国主毕竟是族孙——”
“——你住口!”他一开口,嗓音苍老浑厚的元太姥,就把怒火指向了高延宗。“男狐狸之流,尤你最甚!”
高延宗登时被噎得直抿嘴,不敢吭声。
元无忧赶忙拧身挡在高延宗前头,堵住姥姥的指责,
“姥姥不经了解,就当众指责孙儿,我不接受!孙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