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瞬间推攘起来了!
元无忧急着想抽回手,重明却不怕死的,握着她手里的刀狠力往自己心窝子捅!
——撕扯之间,元无忧手中锋利的刀子还是刺破他的衣襟、扎进了男子的胸口。
一道血光喷溅出来,扬在元无忧半边脸。
眼前靠着椅背的男人却不管胸口的血,冲她眼神赞许:“不愧是前朝储君,真有帝王家的绝情和狠心。”
重明重重地咳了两声,有黑铁制的鬼脸面具挡着,也瞧不出情况,但仍音色沉稳地道:
“本想告诉你一些新鲜的战报和旧事的,可你一见面就跟男狐狸一起气我。趁我还活着,想问什么就问吧。”
元无忧都吓的魂不附体了,赶忙滑动手腕上的机关,收回刀片,拿手掌去捂他胸口!
“还问什么问啊!你想死别讹我啊,快快快……”她赶忙扭头看向身旁目露震惊,抿着嘴也呆住的高延宗。
“把你那个药膏拿来,止血止痛的!!”
元无忧瞬间急出来一脑门子汗。
仰躺在椅背上的男人,却捂住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沉声哼道,“那个骚男人用过的东西,别来腌臜我!”
这话一出,让双手捧着药罐的高延宗,尴尬地晾着又白又直的双腿站在原地。
他眼神无助,又委屈地望向元无忧。
元无忧当即扬手就想给这四眼哥一巴掌!但又怕被他讹上,只得讪讪撂下手。
她只能凤眼一眯,不客气地拿沾满血迹的手薅着男子的衣领子,沉声厉喝:
“放肆!你……”
骤然四目相对,重明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边正闹着,突然听外面来了几个人,门口有贝尔的大嗓门嚷嚷,也有个男声嚷着:
“老大不好了!党项羌人攻城了!”
一听这话,重瞳男子嗤地一笑,一改刚才的疯癫,转而眼神犀利、冷肃。
“不用你多管闲事,他自己来抢那个官妓了。你想必还不知,他要连你一起杀。”
元无忧就是再迟钝也猜得到,原来重明的出现是为了保护她,如今却被她刺伤。
但她坚定道,“放了那个官妓,我让我的人送他出城,我愿做人质跟你奉陪到底。”
“帝王术真是被你学透了。可我不需要挟持女人做人质,人我给你了,你自求多福。”
说着,重明一把推开面前的姑娘,自顾自起身,也不管胸口淌血,只去擦去嘴角的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小心身边人。”
说罢,豁然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重明一走,就把门外乌泱乌泱的赤水叛军也带走了。
等赤水叛军走空后,留守在门口的贝尔抬腿刚进来一步,就看见男子甩着两条白腿,赶忙捂着眼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来的不是时候啊……”
便又撤回一只脚,赶忙关门出去了。
元无忧望着男子仍拿着手里的药膏,呆愣地赤足踩在地上,把白净的脚趾给磨的发粉,便立即将男子双腿一勾、拦腰一抱,轻轻地放在床上。
而后迅速捡起她扔在床脚的,一堆桃红色衣裤,盖在双臂环抱,满脸阴郁气闷的高延宗腿上。
“你先在屋里穿好衣服,我出去瞧瞧。”
高延宗闷不做声,先把裤子往白嫩修长的双腿上套,头也不抬,顺嗓子眼里哼出一声:
“这人怎么对你黏黏糊糊的?一股怨夫腔调,好像跟你有私情一般,你扇他巴掌我都怕他舔你手。”
元无忧也不回他,只目光深邃锐利,
“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
她一张嘴,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默契又绝情。
因紧张而刚套了两只脚的高延宗,狼狈地抬头对上她质疑的目光,他赶忙接着解释:
“当初我都不知道他两头下注,以为他只跟朝廷做对呢,岂会知道他跟你有私交?”
元无忧也没追问,只点头,
“那我去问问,顺便看看他到底是真为救我,还是无中生有。最主要的是确定万郁无虞的舅舅安危与否,只要人还没死,我一定会把人带走。”
高延宗这才明白过来,她要救万郁无虞的舅舅,强硬的把人带走。
“原来你……真是想救他舅舅啊?”
元无忧斜了他一眼,“怎么,我偶尔善良仗义一下,你这么意外?”
“怎么会?我只是高兴,高兴你是个心怀天下的明君,也替万郁无虞高兴。”
虽然他与周国和万郁无虞没交情,高延宗也感同身受的高兴,更为她的周全和强势霸道而折服。
望着男子拎着裤腰,只卡在小腿上,像不会穿衣裳一般,元无忧默默从身后背挎的剑袍里解下佩剑,先是细心地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