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婶子心里不服气。
一个卖烧饼的,就是比她们这些女子多会些读书本事,那也顶多能多赚些银钱,到了还是个平常百姓不是咋也会不领她的情
齐婶子一时实在想不通,就给幺儿讲了。
谁知幺儿却是对她撇嘴角。
说她咋这样短见识难道忘了他程姐姐在史家绣庄的事儿那是啥那是新绣法,从古至今都没有过的好物件!能挣大银钱!
那是只会读一两本书本,只会念一两句酸诗就能做到的
京里这老些有名儿的才女,还有那些朝廷明旨传名儿的巧手妇人,都被捧到天上去了,不也没见谁拿出来过
可见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那是大本事!
那是大能耐!
女人家的活计他不懂,可有一样却是明明白白,那就是他程姐姐拿出来的本事那是要挣出金山银山来的!
银钱谁不爱可能挣来大笔银钱的人又有几个
不晓得别人,反正他是没这本事。
像他程姐姐这样的,他长了这么大也没见过!
就这样想想,他程姐姐那将来是啥样
那都不用说,那一定是要得贵人赏识被人捧起来的!
都这样儿了,将来还会是普通百姓
绝对不可能!
娘,你懂不懂
啥也不懂!
齐婶子被小儿子一通话说的就又是傻了。
可这心里却是信了:可不是怎么地,幺儿说得在理啊,她咋给忘了,这个槿小娘子可不是一般人!
那,那这两边儿都是这样厉害的人儿,他们还这样办事,可不就成了瞎子点灯白费蜡,白忙活一场嘛!
敢情是两头不讨好!
齐婶子当时就泄了气,也是立马就答应了她小儿子不多嘴管闲事了。
齐胜这才一副放心的样子,还保证说,他一定会多多说好话,上赶着巴结,一定不会让侯爷厌烦他的。毕竟不为别的,他哥哥若是将来当了官儿,可是要和侯爷那样的贵人一处上朝的,朝里有人好做官,不能平白得罪了不是
一提到大儿,齐婶子就更信服了,忙是连声应着,说这事儿她一定不掺和了,老话儿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对着哩。
接下来的这几日,她也是多长了心眼儿,眼睛看着,耳朵听着,看那张三嫂子那边儿确实是被按住了没动静,这才又上门探口风儿来的。
心里也是还有一丁点儿念想。想着备不住槿娘子自家有什么心思,想着进府投靠啥的,那自家也就顺着杆子爬上去,把话儿那么含含糊糊地一透,到了,那小娘子也还是要领自家的情分不是
可谁知,还啥也没说呢,只是话里这么稍稍带出一丁点儿意思来,小娘子竟然是就听出味儿来了,反倒倒过来问她缘由。
且,这脸儿也不好看。
这,这可真不能说了!
齐婶子心思转了个个儿,就有了计较。
于是当下就急了眼,连声说自家真的没旁的意思,就是话赶话那么一说,没想到槿娘子竟是当真了。那要是这样,她可是再不敢多嘴说话儿了。
程木槿看她急得脸都红了,就又有些犹疑:难道是自己真的多心了这件事真的和侯府没关系
齐婶子眼尖,看小娘子这样子,就晓得她是信了几分,就又忙是赌咒发誓,说她可真是啥意思也没有,就是平日里顺嘴说惯了,以后一定注意着些,让小娘子一定莫要多心狐疑她。
齐婶子和齐胜一样,惯会说话,若单是诚恳,程木槿自是不信的,可是赌咒发誓却是不同。
这时候的誓可不是随便发的,那是要遭天谴的,人人都怕天谴,应该还是可信的。
程木槿便微微颔首,脸色也是平缓起来。
她却是忘了:这事儿均是齐胜一手办的,从头到尾齐婶子都没参与,她说的不知晓确实是真的,只是,这个真和她想的那个真却不是一个罢了。
齐婶子却是悄悄吐出一口气来。
暗道:没成想槿娘子看着精明,读书也多本事也大,却是个不开这一窍的,这要是碰上别个,怕是今儿混不过去!
不过这样也好,她既于男女之事上不开窍,那自家的大儿就是再多的心思也是白费!这倒是好!
想到此处,齐婶子不由又是欢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