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宋军大营。
王禀搓搓手,对手心里哈出一口热气,有些愁苦地看着惨白的天空。
哪怕如今已经是二月,天上依旧时不时飘着雨雪,昨夜营中冻死了二十多个兵卒,尸首拖出来的时候,虽然都知道人死必尸僵,但这些人也确实是冻硬了的。
他去帅帐外看了一圈,里面居然传出歌舞之声,显然易见的是童太师根本不担心易州的事。
在他和诸多宋军将领们眼中,拿下易州或许有些波折,但并不困难,更何况让刘陵去,一者是刘陵和郭药师本来就有仇,可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二来便是消耗刘陵的兵力。
“不至于,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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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派人先过来说了些要求,杨可世和其他几个宋军大小将官,要么是和刘陵有些情面,要么是私底下收了刘陵的贿赂,偷偷派人连夜传递过来。
三百骑破金营,实际上靠的是平州军的策应,但平州军的归属问题很模糊,万一深究又得是口水战,所以金人那边很聪明,直接将刘陵点为攻破金营的罪魁祸首,借此来要挟宋人。
等守门士卒通报了一声,里面让他进去,王禀掀起帘子,虽低着头,看到一个舞女的裙摆轻飘飘从他身前扫过,抬起头时,童贯一脸笑意,道:“正臣,何事啊?”
时立爱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说话时,灰白色胡子微微颤动。
“你所表现出的忠已经足够,但是武略上,你确实需要宋人再为你输送钱粮,你不妨尽管开口去跟童贯索要,他若是问你能不能北上收复失地,你一定要说需要很长时间去恢复,燕地已经无力再战。”
眼见得这贼厮心大,先教他在易州里面多损失些兵马,以后再好生料理。
刘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解。
刘陵则是回答道:“童太师大抵会这么回复:金人擅启边衅,挑拨宋军将领郭药师谋反,意欲坑杀宋将刘陵,强行谋夺双方议定要归还大宋的土地,完颜宗望大逆不道,有悖于金国先帝的遗愿。
“反正是扯皮嘛。”他淡淡道。
书房的门打开,时立爱推门进来,道:“三月快近了。”
宋金约定三月初在高粱河一带和谈,听说大宋国内也已经派出了使臣,其实宋金双方都没大搞明白燕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宋人可以不救那些落在郭药师手里的宋人官员,但燕地的土地,还是要尽可能地收回来。
三的话,就是易州是在常胜军手里,郭药师现在还没明面上降金,所以从身份上来讲,他是大宋叛将,宋军收拾他是理所当然,不至于再跟金人发生明面上的冲突。
至于说辽国公主一事,尚且有待商榷。”
童贯接过军报,看到第一行字便开始皱眉,等看完后,他叹了口气,道:“我给辛兴宗不少兵马,他反倒是被一座小城阻碍数日。正臣啊,早知道便教你去了。”
此事,双方的领头人物都清楚,但事情传出去,燕地一带真以为刘陵带着三百骑打的金人门户洞开,一时间威名大增。
“金人说宋人不守盟约,私保张觉,侵吞土地,将领刘陵更是攻破金军大营,险些坏了他们元帅完颜阇母的性命,据说,完颜宗望除了索要刘陵外,还要求归还其妻子蜀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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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故意多等了两日,把钱粮车队安排好后,准备从北面分批运回涿州,相比于钱粮,可能常胜军的哨骑发现后汇报上去,那些常胜军将领也懒得来多费周章,毕竟钱粮队伍里面可能会有大量兵卒随行护送。
宣和六年,二月。
王禀低下头不敢说话,听童贯沉默着一直不言语,他壮起胆子道:“刘陵故意错开期限,提前进军,辛兴宗部在涞水县前顿足不前;刘陵是燕地人,若是比辛兴宗更快攻下易州,大帅岂不是还得赏他一桩功劳?”
我估摸着啊,兴许也就是半个月的时日,易州最终还是能打下来的,到时候他刘陵没多少家底,还得跟着我去高粱河,到时候他一应事务只能靠我做主。”
“此次对宋人来说,最好的也就是保住手里剩下的两三州土地,至于说其他地方,就看能不能跟金人扯皮,再出一笔岁币从他们手里买下。但于你而言,伱要让宋人看到,接下来的燕地没你不行,必须要用你!”
童贯目光越过他,停留在歌姬身上,笑道:“再唱一曲晏同叔的蝶恋花。”
时立爱短促笑了一声,“宋人不用忠的,不用废的,但若是谁入了童贯的眼,宋人就会重用谁,当真是.可笑。”
王禀远远瞧见军中一个十将,上去说了几句闲话,得知他是要送军报的,想了想从他接过来,准备亲自送给童贯。
“大帅,易州军报到了,是辛兴宗部的,刘陵部尚未传回消息。”
所以和谈方面,是金人占了上风。
在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