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门外,已经带到了几个常胜军的将校军官,被先后踹了一脚不得不跪在地上,看着负手而立的刘陵,有两个当即哀求起来:“我等什么都不知道啊!”
“城内的守军去哪了?”
“先前.被郭大.被郭药师那个贼子全都带走了!”
刘陵微微颔首,然后指了指他们,旁边的兵卒会意,有两个兵卒抽出刀走向他们,几声怒骂和惨叫后,一切复归于平静,刘陵微微侧头看着那几具跪倒在地上的尸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他身后,士卒们正把郭府里剩下的女人和财报带出来。
“高将军。”刘陵喊了一声,高凤立刻走到他身边,默默听着吩咐,临了,恭声答应道:“末将遵命。”
相比于赵鹤寿,他是战败后才降的将领,所以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继续鲜明表达自己臣服的态度。
燕京城打了下来,意味着郭药师这时候很可能也已经高歌踏入涿州城,刘陵心里的脾气这时候可能还在郁积,自己,最好不要在这时候触霉头。
大牢里,两个金人谋克搀扶着一个面容苍白的男人走出来,在看到站在外面的完颜宗弼后,宗望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
“想不到是你小子。”
“兄长受苦了。”完颜宗弼懒得去多想为什么燕京城如此轻易的就被攻了下来。他确实有指挥权,但实际攻战的时候,都是底下中高层军官依照着先前的经验在做事和调动。
“我军莫非已经攻灭了郭药师,打下了燕地?”宗望疑惑道。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抓住后一路送到燕京城里关押,似乎也就是半个月,莫非他记错了时间?
金军队列里缓缓分开,一名兵卒走到完颜宗弼身边低声说了句话,宗望看见了,疑惑道:“你怎么还跟为兄遮遮掩掩的?”
“倒也不是遮掩,只是,燕地尚未平服,郭贼兀自存留,我这边也并非是孤军而来,还有个熟识,我怕兄长你看到他的时候,炸刺。”
听到最后两个字,宗望眯起眼睛,不用自家的兄弟再多说什么,金兵这次向两侧分开,十几名骑兵穿过他们的队列,来到两人面前,为首的那个,看着宗望轻声笑了笑。
他脸色铁青起来。
“刘陵,见过完颜都统,半个月不见,都统依旧温文尔雅、风采过人,当真是令末将敬佩。”
言语上的小小尖刺让宗望皱起眉头,但之后,他对着刘陵拱拱手,居然道:“多谢刘将军救我。”
“二位完颜将军。”
刘陵翻身下马,走到两人面前拱手还礼,指着牢狱里面道:“这里面有些人,我须得是带走的。”
“宋人?”
两人都看着他,完颜宗望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在说就知道刘陵会如此要求。
攻入燕京前的和谐,转身间就成为了剑拔弩张。
开口就索要宋人官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表现出了刘陵的态度,察觉到自家二位完颜将军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不少金军士卒,都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刘陵笑了笑,没有再去征求两人的同意,经过一言不发的两人身边,迈步走入了牢狱。
片刻后他又走出来,身后跟着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神色萎靡,看不到半年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
王安中没死,但他在狱中耐不住拷打,只能给郭药师写了口供,承认了自己和谭稹贪功密谋的诸多罪项。他现在还活着,但已经跟死了差不多,回去后,等待他的将会是官家的盛怒,以及政治生命的彻底终结。
但他对于刘陵来说,则意味着一只相当有价值的筹码。
“宋人的官员,末将要全都带走,至于这座城池,以及城内的大半财富,民户,二位将军若是希望的话,就尽管收下,但是末将军中犒赏用的”
“刘将军。”宗望打断了他的话头,哪怕已经在狱中待了半个月,但他挺起身子的时候,神情恢复了先前在和谈大营里的桀骜模样。
“如今城中大金将士,足足多过伱涿州军千余人,我欣赏你,况且听说你我两军这次是并肩作战,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同袍!”
宗望朝他伸出手,徐徐道:“大金不得将军,少一员猛将,我不得将军,少一个兄弟,若你愿降,我可与你歃血为盟”
刘陵笑了笑,他看向远处的天空,此刻兀自是一片苍白,城内燃烧的大火飘出滚滚浓烟,熏的天空越发浑浊。
“陵本布衣,擢升于行伍,不敢妄自尊大。”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两次邀请,刘陵一次沉默,一次婉拒,完颜宗弼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兄长,需要这般看重么?
宗望抬起手指着脚下,再度开口:“我许你,燕地节镇。”
郭药师可以,张觉可以,你刘陵,也可以!
哪怕你现在的官面上称呼依旧是大宋涿州防御使,但你只需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