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如此就好,你就当我多嘴了。去吧去吧,可不许欺负了黛玉。”
李惟俭嘿然一笑,送别梁氏这才转身进了洞房。进得内中便见黛玉正停箸等着他,那似泣非泣的眸子中满是纳罕。
李惟俭便笑着凑过来与其耳语了几句,惹得黛玉顿时脸面羞红。半晌才道“亏你还有良心。”
李惟俭打趣道“那我若没良心呢?”
黛玉抄起筷子得意道“早有对策。你若忍不了,紫鹃、雪雁就睡在外间,到时你寻她们就是了。”
李惟俭抚慰道“妹妹竟这般想我?大婚之日,再如何我又岂会丢下妹妹去寻旁的?”
黛玉抄起个丸子塞了过来“奖你个丸子。”
李惟俭吞了丸子,也夹起个鸭腿送过来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黛玉顿时嗔怪道“我这会子都快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眼见李惟俭面上促狭,黛玉便探手轻拍了他一下,转头李惟又用肩头撞了下,小两口吃吃闹闹,紧绷了一整日的黛玉便松弛下来,而今心下满是柔情蜜意。
……………………………………………………
吴海平与严奉桢将一波客人送出正门,吴海平方才转身,便见一门子遥遥拱手。吴海平与严奉桢道“二公子先入内,小的有些庶务。”
严奉桢也不理会,摆摆手便大步流星往内中行去。吴海平转身到得那门子近前,门子拱手说道“吴总管,外头来了个妇人,说是奶奶家中亲戚。小的实在不知如何处置,只得来请示总管。”
吴海平蹙眉道“林盐司乃是家中独苗,奶奶哪里来的亲戚?”
门子苦恼道“小的也是这般说的,偏那妇人说是族亲,怎么说都不肯离去。”
吴海平蹙眉略略思量,问道“人在何处?”
门子忙道“小的将其引到东角门,免得被客人撞见。”
吴海平略略颔首,旋即与门子一道儿往东角门而去。到得东角门左近,遥遥便见一妇人领着个十四、五的姑娘家停在门前,吴海平上前见礼道“在下为伯府总管,这位奶奶如何称呼?”
那妇人谄笑道“见过总管,小妇人林秦氏,本是姑苏人士,夫家乃是林家七房林洵。此番来京本为访亲,今儿下晌方才得知侄女儿今日出阁,这才紧忙过来登门道贺。”
吴海平思量道“如今天色已晚,酒宴散去,奶奶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那林秦氏陪笑道“可说是呢,也是知道时实在有些迟了。”
吴海平道“既如此,奶奶不妨留下信笺,待来日再登门也不迟。”
林秦氏赶忙道“也好也好,只是我也不大识字,信笺就免了,总管回头儿与我那侄女儿言说一声就是。哦,这是贺礼,家中贫寒,总算是一番心意。”
说话间林秦氏将手中篮子递过来,吴海平接了又谢过,那林秦氏方才引着女子离去。
门子凑过来见二人走得远了,这才与吴海平道“总管,瞧来路好似是要来打秋风啊。”
吴海平乜斜一眼,门子顿时噤声,随即便被吴海平呵斥道“管住嘴,如何处置自有老爷、奶奶拿主意,咱们只管报上去就是了。”
门子讪讪应下,吴海平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而去。
……………………………………………………
夜里,大观园。
玉皇庙里,迎春趺坐神像前,桌案上香烟袅袅,手中捧着太上感应篇,口中念念有声,一手擎着磬锤,时而便敲在玉磬上,发出清脆悠扬声响。
绣橘自外间进来,张张口想说什么,又化作一声叹息。说道“谁承想先进门的竟是林姑娘?不是我多嘴,俭四爷虽疼惜姑娘,可姑娘总要绊住俭四爷的心,如此方才有来日。”
眼见迎春不言语,绣橘瘪嘴道“该劝的我都劝了,姑娘总要自己个儿拿主意才是。”说罢扭身往内中行去。
磬——
迎春睁开眼来看向神像,口中声音渐大“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求玉帝庇佑信女得偿所愿,若来日果然与俭兄弟有姻缘,信女愿散尽嫁妆为玉帝塑金身……”
缀锦楼。
邢岫烟临窗而望,遥遥便见伯府内中红彤彤一片。良儿铺着被褥,篆儿便在一旁嘟囔道“伯府今日大喜,那酒席定然是上等的。可怜姐姐在厨房里忙碌半日,临了竟不得酒席……姐姐,今儿都是什么菜色?”
邢岫烟只道了声‘多嘴’,身形依旧停在窗前不动。
篆儿便瘪嘴嘟囔道“哪里多嘴了?今儿小厨房整饬,轮到多浑虫那厮掌勺,菜色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我听闻往老太太、太太、奶奶、几个姑娘跟前送的都是小灶,偏到了咱们这儿又要糊弄。也不知小厨房何时重开,姐姐赏给柳嫂子的银钱总不能打了水漂。”
邢岫烟心下划过那日宝钗所言,深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