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下来了几位白衣修女,以及一位穿着最寻常风衣的女子。
血牢的守卫看着这些人,觉得有些疑惑心想,这几个人既然能找到这里,那应该也是有点门道,难道她们不知道,血牢里的囚犯是没有探视的权利的?
但是,当一位白衣修女带着一份书面文件,递给面前的狱卒时,那人眼中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茫然,然后是震惊,最后抬起头,想要看一看那修女簇拥下的高贵身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终究,这些血牢狱卒们没有下跪,来向教廷的圣女来表达自己的虔诚。
其实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他们见到圣女,自然不敢如此不敬,但是这里是血牢,所以他们不论对待任何人,都不应该表现的太过于谦卑。
当然了,不谦卑,不代表可以不尊敬。
在无比严格的查阅了那差不多有十厘米厚,林林总总1个部门的盖章以及前后花费了一个多月才跑下来的文件后,一位狱卒表示,要先向典狱长报告一下,才能决定是否可以通行。
可紧接着,监狱大门旁的一个小侧门就被打开了,身材有些微胖的典狱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倒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教廷的圣女做出太过于虔诚的礼节,但是能亲自出来迎接,这个行为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就这样,在典狱长的带领下,教廷的圣女给殿下与三名随从进入了这座帝国最森严,最血腥的监狱里。
经过一些狭长的走道,还有几个幽深潮湿的铁门关卡,那位典狱长一边擦着汗,一边向圣女殿下解释着,他并不是想要将这次探视拖上这么久,但是血牢的制度自建立时就已经定下了基调,不是一个人或者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他已经在自己的职务范围内,给出了最大的便利了。
从语气中就能听出来,这位典狱长对于这位圣光选出来的人间传道者有着绝对的崇拜。
如此说着,几人从一道栅栏门前走过。
因为血牢不存在‘探监’这一说,所以也就没有建立探监用的访问室,想要给圣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典狱长只能把办公区的休息室腾出来,而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一行人要经过一处囚犯的隔离区。
那些在血牢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囚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女人了,在看到栅栏另一侧,那白衣胜雪的修女走过眼前,一个个的都傻了眼,下意识的遵从着自己的本能去注视,甚至有一位往前多走了几步,似是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但是这一幕被典狱长看到了,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憨笑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一股子摄人心魄的冰冷,淡淡的朝着身旁的狱卒示意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示意,让那位囚犯整个人猛地如坠冰窖,他立刻跪倒在地,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和求饶,但是几位狱卒根本没有管,直接将那人拖走,惨叫声渐渐的消失在监狱的拐角处,也不知道那人将遭遇怎样可怕的刑法。
别乱看,别乱走,别乱说,别乱问。
血牢里的人最好是要忘记自己作为人的一切因素,当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件就好了。
总之,这是血牢之中最常见的一幕。
但也正是这一幕,让圣女殿下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她很难想象,自己的那两位房客在这种环境之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终于,她来到了一间休息室,典狱长说,她要见的人马上带到。
房间里有一些简单的桌椅,可能是为了这次探视,其中的一张桌子被搬到了休息室的正中央,两侧各摆了一张椅子,圣女殿下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头顶的煤气灯还算是明亮,但是在这个常年没有自然光照的地方,总是会感觉到异样的阴冷,以及周围一不小心,就会回响在耳边的惨叫声。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片刻,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沉重金属拖着底面的声音。
紧接着,一位手被束缚着,脚上拴着无比沉重锁链的囚犯出现在了门口,哈德森太太与华生对视了一下,前者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很干净,头发和脸也不算脏乱,似乎是刚刚接受过清洗,但是在那衣领之下,偶然的能看到一些狰狞的伤口,以及那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能感觉得到,他在这个监狱里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待遇。
圣女殿下的呼吸变了一下节奏。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华生依旧极为绅士的微笑着,在束缚的状态下,依旧对她微微行了一个礼:“好久不见,希望我这副样子没有吓到你,美丽的房东太太。”
这句话让押送他的人有些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堂堂的圣女殿下会想要见一位囚犯,更加不知道‘房东太太’这个词儿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还没等这几个狱卒开始琢磨,哈德森太太就直接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