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失魂落魄地回到何家,思来想去,还是隐瞒了药方的事儿,只报告了聚仙斋的情况。
至于另一边,司家,在得知聚仙斋的东家是谁后,司朝仁便亲自带上礼前往祝贺。当然,其目的还是在于与仙师一家拉近关系。
而其他银州大户,在司家带头后,也开始陆续前往聚仙斋,毕竟别的不说,能让银州大部分官员都至的食肆,无论是背景还是实力,都容不得他们忽视。
钱老二是捱到聚仙斋开张后的第五日晚,才带上贺礼和请帖来到桃雅居。却是一进门就遭了红桃的数落。
“好歹你和廖媒婆的婚事还是我撮合的,我也算你们的大媒人,明日都是你迎亲的日子了,你今日才来送请帖,可是没义气。”
钱老二一脸冤,恭恭敬敬奉上贺礼,又委屈巴巴解释:“小祖宗,我是知道你们忙,所以才没来打搅。”
然后奉上请帖,对逐风几人道:“明日我成婚,想请逐老板和少爷小姐们赏脸前去吃顿便饭,不知可有这荣幸。”
逐风自然是笑着应下。
钱老二还要为明日的迎亲做准备,遂得了准信儿后,就匆匆离去了。
...
翌日一早,桃雅居的大门再次被人叩响。彼时逐风红桃和温雅都已经出门,因为钱老二的迎亲在下午,所以上午大家都先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去。
清雨前来应门。门一开,却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看一身穿着打扮,是外地的客商。
客商有些迟疑,问了句:“敢问此处可是逐风逐老板的住所?”
清雨微微颔首,让开一步,将客商往院里请。
客商以为她是院里的小丫头,便跟了上去。
清雨一边带路一边问:“许应现在什么情况了?”
客商微一怔,“嗯?”
清雨缓声道:“你是许应找的穆国客商,难道不是吗?”
客商先是惊了一瞬,他从头到尾可是什么话也没说,这小姑娘怎一眼就看破了?
不过很快他又释然,心道恐怕是许应早就送了信。遂承认道:“正是。许应在穆国一切皆好,他现在我们东家做门客,东家很是信任看好他,正准备给他推介。”
清雨微微颔首,带着客商来到堂屋。彼时十安也正搁下三杯茶,待清雨和客商进屋后,便与客商互相行个礼,然后坐下。
“你打算购多少药材?”清雨直言问道。
客商又是一副莫名,看向清雨,顿了顿,才问道:“敢问,逐风逐老板...”应该不是小姑娘你吧,否则那可就是太荒唐了。
“那是我阿爹,这位是我阿兄,今日阿爹阿娘有事儿出门去了,但我知道你所为何来,与我谈,也是一样。”
清雨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才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药材而来。你专程从穆国赶来,必也是诚心十足,那我也不拐弯子。
我们有近三千石的干药,绝大部分皆是治疗外伤的药材,且品质中上。而我想要的,你应该知道吧。”
客商有些呆愣了,他确实是来谈生意的,可也万万没想到会与两个孩子谈啊。
“这位小姐,听你谈吐,想必是自小就跟着逐老板耳濡目染,实在令人佩服。
不过这生意,还得大人来谈,我倒也不急,若是逐老板没在家,我可以等。”总好过与两个孩子闹着玩儿吧。
清雨起身,进了里屋,不多时,就端着两个托盘出来。其上摆着不少各类药材。
她将托盘放置在客商面前,扬首示意,“你看看,这品质可还满意?”
客商见她不似玩笑,目光便落在两个托盘上,却是眼神一动,随手拿起一株牛膝。先是闻了闻,其上一股硫磺味十分浓郁,以他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至少也是熏了十次;
他又细细观察,整个牛膝,皮细、肉肥、色好、身长、条粗、无分枝。掰开肉一看,肉呈红色。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支上上乘的牛膝药材。不仅长得好,而且干药制得也极好。
牛膝,其具有活血通经、强筋骨、清热解毒、引血下行以及镇痛等功效,是外伤常用的一类药材。
然牛膝虽然常见,但品质却很容易参差不齐。所以价格也会根据品质好坏而相差巨大,牛膝不难见,难见的是上乘品质。
牛膝的根,挖出去除杂质后,要按粗细不同捆成小把,然后架于绳上晒至抽皱,之后就用硫黄熏数次。
这个数次,以十次为最佳,可单这一过程,就能淘汰掉不少二等甚至三等牛膝,因为一部分人会偷懒,熏不足十次;而还有一部分,则是牛膝本身品质就不好。
可这还只是第一步。熏足次数后的牛膝,还要挨着打去毛尖,之后再用硫黄熏一次。这一过程,也十分的繁琐。
最后,打完毛尖且熏过的牛膝,要用红头绳捆成小把,再削齐把头,挂在室外晾干。且这晾干还得按根粗细不同晾晒至七成,然后取回盖席闷两天再晒至全干,这才算完成。
还是那句话,牛膝不难见,难见的是上乘品质。
客商心下实则已经十分满意,不过面上也按捺着,又继续看其他药材,不过越看,他脸上的激动就越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