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凌云只觉得心灰意懒,决绝地向吕大人提出了辞职。
吕文正眸底情绪剧烈地震颤着,怒声道:“你既然决心已定,那本府还能再说什么?好吧,你的辞呈本府准了,你随便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本府绝不会再阻拦于你!”
说毕他吩咐荣儿接过凌云的辞呈。
凌云含泪道:“多谢大人成全。从今往后,凌云不能再服侍大人了,大人请多保重!……”
说着,他撩起衣衫普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向着吕文正深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杨振只觉心痛如绞,在后面连声叫道:“凌大哥!凌大哥!……”
凌云仿若未闻,只径自往外走着,头也不回。
望着他那孤寂决绝的背影,吕文正一颗心痛苦地抽搐起来,颤声道:“杨校尉,不要再喊了,没用的……”
吕大人的话,字字句句传入凌云的耳中。他本以为自己已心如止水,可是当他听到吕大人那嘶哑颤抖的声音时,仍旧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眼前一片片的模糊。
他不敢回头,他怕他一旦回头,就会抑制不住自己拼命压制的汹涌澎湃的情绪,就会彻底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他更怕他们看到他的脆弱,他的彷徨,他的不争气的泪水……
江春死了,徐直死了,浣玉走了,吕秋月出嫁了,凌云也辞官而去,刑部尚书府突然间少了这么多人,立时冷清空虚了许多。
吕文正连遭重创,只几天时间便苍老、憔悴了许多,整天的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个人似得。
时光匆匆,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日午后,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书童荣儿匆匆来报:“启禀大人,太子驾到!”
“太子?……”吕文正一愣之下,立时明白了太子的来意。
原来前些日子,他经晋陵王爷与何禹廷联合举荐,被皇上封为太子太傅;今日太子莅临刑部尚书府,一定是向他请教治国安邦之策来了。
吕文正急忙起身,整束衣衫,率领众人将太子赵廷如众星捧月般迎进了客厅。
真的是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如今的太子已由当年的懵懂孩童成长成年方弱冠、英武不凡的翩翩少年了。
在见到太子的那一刻,吕文正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不觉感慨颇多。
却说吕文正,与太子殿下以君臣之理相见了,然后落座,寒暄几句后,转入了正题。
先就治国安邦之策,吕文正款款而谈;之后太子又提出了几个问题,吕文正结合时政,按照自己的切身体会做了详尽的回答,可谓深入简出,语重心长。
只说得太子赵廷频频点头,连连赞道:“吕大人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策,本宫佩服之至。只是吕大人今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言谈格调也较往日低沉了些,却不知为何?”
吕文正脸色晦暗,叹了口气道:“太子恕罪,近日府中发生了诸多的事情,实在是……唉!”
说着他心里一阵酸楚,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赵廷歉意道:“吕大人,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触动您的伤心事了。其实,往事已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吕大人乃是盖世奇才,何必如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只沉湎于曾经的往事中,既沉沦了自己,亦辜负了圣意。吕大人,您要知道,父皇对您可一直都是寄予厚望啊!”
吕文正沉声道:“微臣何德何能,竟得圣上如此隆恩,太子殿下这般抬爱。想起近日来府中的种种不测,微臣只觉得愧对圣上与太子殿下的一片期望……”
说到后来他已是声音颤哑、哽咽难言了。
赵廷正在嗟叹,外面有侍卫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启禀大人,外面大内李统领奉了太后懿旨来此,说是有急事求见大人!”
吕文正愣了一下,他想不通太后忽然派了李之山来这里干什么,遂吩咐杨振,“杨校尉,你代本府迎接李统领罢。”
杨振喏了一声,出去了。
赵廷见吕文正一脸的困惑,不由冲他挑眉一笑,“吕大人,我想我应该知道太后派人来此所为何来。”
“哦?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赵廷灵动的眸光一转道:“太后一定是来传凌统领!”
“什么?……”吕文正一头雾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廷有些自得道:“吕大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这几日我那浣玉姑姑一直呆在宫里,与我皇祖母在一起。
“浣玉姑姑整天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的;皇祖母一个劲儿开导她,说什么姓凌的太不识好歹了,像我姑姑这样好的人他也敢休,简直是活腻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好为姑姑出出心头这口怨气呢!”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