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
“啧,是真心和睦,”陈愉哼了一声,“还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要!”
“就是不提表姑,自小看大的小姑娘,性情脾气都了解,若是真成了儿媳妇,三婶子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恒儿不愿意。”
“你不说,他们”
“我只说吴丫头对恒儿有情,可没说恒儿对吴丫头有意,你当人都像你呢,够都够不着,哪里还会推拒。”
“你,”听到陈愉以她作比,黛玉顿时涨红了脸,“乱说什么!”
“这不是你说的,你和那宝玉互有情谊?”
看黛玉恼羞成怒就要起来,陈愉伸手拿一旁玉尺将人轻轻压了下去。
“好姑娘,不是调侃你,只是告诉你,便是有过情谊也不算什么。
你和吴丫头都没有过错,人生几十年,中途看中几个性情、样貌投缘的姑娘、公子,难道是什么让人羞耻,开不了口的事么?年少慕艾,人之常情。
我看你为人通透待人诚恳,哪怕弟妹目前不是真心与你交往,你也尽心为她解难。
往日我当自己白长你几岁,有时还不如你开阔,没想你到底还是个孩子,虽对他人那般宽厚,却对自己如此苛责”
“可,他们,”
“若是有人说三道四,只能说明他们心思不正,皇家公主、皇子都讲究从小培养些青梅竹马来往着,不说远的,就是我表哥,当今圣上,原配妻子就是当初的伴读之妹。
谁敢说他们未定亲就眉目传情,私相授受,名声有碍?
有情人成眷侣是美事,和龌龊不堪扯不上任何关系。
没做无媒苟合之事,只是心动意动,放哪里都是合情合理,若是有人用此事攻讦人,只能说他们傲慢阴暗,欺软怕硬,失了做人最基本的包容体谅之心了。”
“府里,外面,可对燕来有话说?”
“府里自然是有的,私下说起她谁不惋惜感叹一句,便是平时各自有些心思,谁又是真的冷心之人。
好好的姑娘,好容易有些勇气为自己争取,可惜碰上的是老三那不长眼的,可惜了姑娘痴心。
至于外面,小女儿情思,互相一笑就是,真拿到外面上纲上线地说,不是姑娘不懂事,而是整个府里人不懂事了。”
原来,她和宝玉没有那般不堪,她只是一个,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的姑娘。只是,他们家人太不懂事了。
“怎么又哭了?”
“我乐意哭,关你什么事!”
想通一直压在心上的事情,黛玉忽觉难为情起来,她竟在陈愉面前这般作态。不想一直处在这种氛围,黛玉思量片刻回问道。
“我说了我的表哥,你可有什么表妹对我说?”
“我那些表妹们都入不得我的眼。”
陈愉这个人看着随和,实则带些眼高于顶的劲头,吃穿用度都要最佳,生怕有一丝一毫委屈到自己。
于是,得到这样的回复黛玉并不意外。
“那我怎么入得了你的眼了?”话一出口黛玉脸色霎时通红,“只是出嫁前听家中姐姐说,你一直不肯成亲,圣上、老太太一直催促,你也……”
“因为你之美,天地万物皆不及。”陈愉微微一笑,侧着身子对着黛玉认真道。
“见你第一眼,我就想,这世上竟有人得了上天所有的偏爱,姿容绝世钟灵毓秀。上天都钟爱于你,我一个凡夫俗子哪里忍得住。”
“你,”
陈愉的话好像很明白,又好像不大清楚,黛玉只觉眼眶发热,没绕过弯儿话已出口。
“你竟是见色起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