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恒,你刚才在干什么,我好像听见车子早已经到了。”
荣恒脊背僵直,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少爷,车子出了点问题,我耽搁了一会儿。”
池谨言的心思还放在刚才所说的佣人话上,并没有对荣恒的回答产生怀疑,若是在往常他一定会发觉荣恒的异样。
“岑明怎么样了?”
见他没有追问荣恒松了口气,可这随处是监控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他,他不敢也不能让少爷知道。
“岑明那边合作也在有序进行,不过……他好像病了。”
池谨言似乎预料般嘲讽道“那不是很正常……跪在雨里学人家装可怜,活该。”
“少爷,可是岑小姐那边该如何处理?”
语毕,池谨言凌厉的目光扫向他,显然不满他过问自己的私事。
荣恒又改口,“少爷,老太太嘱咐我,希望您尽快让岑小姐离开。”
他并没有欺瞒池谨言,确实是母亲告诉他老太太希望自己能督促少爷。
“荣恒,你什么时候成奶奶的人了?你别忘了谁在给你开工资。”提到让岑夏离开池谨言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都变得异样,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荣恒。
“少爷,我……没有这个意思。”
荣恒知道他会不悦,可事到如今他只希望少爷与岑小姐不要两败俱伤,少爷正走向一条不归路。
“荣恒,岑夏是我池谨言的女人,我不想她离开她就逃不掉,那个害死小夏的歹毒女人,能让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还真是有本事,而且……谁说我答应放过她了?”
荣恒愕然,却也是意料之中,“少爷,老太太是怕您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荣恒,是谁在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池谨言似乎变得敏感,他就是不喜欢有人向着岑夏,尤其是他身边人。
“少爷,对我们荣家的恩情至死难报,我对池家对您的忠诚一如初心,始终不变。”荣恒低着头,字字句句透着诚恳。
跟随池谨言多年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他唯一做的错事就是不该中了莫然的诡计。
这些天他一直在内疚中度过,苦苦追寻解决方案,如今他得知少爷与岑小姐的关系更进一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让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只要少爷不再伤害岑小姐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将那疯狂一夜彻底掩埋。
听到他的话,池谨言的心情平复许多,他起身走到荣恒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荣恒,我没有怀疑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同经历风雨,你是我唯一可以交心的人,我不想因为外人让你我离了心。”
池谨言从未质疑荣恒的忠心,可最近他的种种异样让他产生怀疑。
何况他的世界里,没有可以永远相信的人。
荣恒听后,惭愧地低下头,他做了对不起少爷的事,也做了对不起岑小姐的事。
他是真心希望少爷不要在仇恨的漩涡中继续徘徊。
想起岑夏那期期艾艾的眼神,小心地提出“少爷,要……就这么关着岑小姐吗?”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对岑夏是恨还是其他原因,对她的那股恨意好像在逐渐消失。
“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岑家发生的事?”
话一出口屋内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他的话打乱了池谨言的幻想,事情正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闭目沉思,陷入惆怅,“先不要告诉她,还有……去趟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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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
雪莉正在床边守着岑明,回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
岑伯父还在楼上的特护病房,葬礼后岑明看过他,似乎隐约猜到岑母的不幸,至今没有开口说过话。
岑家如今面临巨大的问题,事情紧急,为保护他总公司已经决定将岑明召回。
雪莉正在发呆时,岑明的手机响了,雪莉打开来看,是清姨发的一条消息。
“先生,池谨言昨晚留宿在小姐那里。”
雪莉看了眼,迅速地删掉了这条消息,岑明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肺部当初灌入海水感染严重,如今旧病复发,她自私地认为这一切岑明不知道就不会再伤情。
她用自己的手机告诉清云,这件事他知道了,让她以后尽量说些好消息。
她又忍不住翻了翻手机清云给他发的消息,有很多岑夏的照片。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没想到岑明对岑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清云在池家做佣人照顾岑夏,暗地里将她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告诉他,这让她心里酸溜溜的,没有注意到有人打开了病房门。
岑明醒来越过雪莉投来的关切目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池谨言,那个人一副上位者的样子永远那么高高在上,还有那令人压抑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