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脚下一顿。
等她抬眸,发现梁愉音也停下了脚步,正回头看着她。
“浅浅,你别往心里去,周少爷他才受了伤,火气重,本心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梁愉音出声安慰她。
喻浅对此置之一笑“也许周少爷说的也没错,我克他。”
彼时厉闻舟已经进去了病房,上一秒还大吼大叫的噪音瞬间消停下来,连整个走廊都清净了。
“闻舟,你来了。”
周远山一脸疲惫走过来,操心了一晚上没休息,眼下一片乌青。
厉闻舟微微颔首,目光转过去,看向病床上的周括。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周括显得有些局促,跟厉闻舟进来前那个大吼大叫的人对比,仿佛是两个人。
平日周括桀骜惯了,真没怕过谁,但第一次见到厉闻舟时,他只想敬而远之。可实际上他跟厉闻舟并没有交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只要一见到厉闻舟就没由来的惧他。
周远山出声提醒周括“小括,叫人。”
这会儿的周括特别老实,立马就喊“三叔。”
厉闻舟走到床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让周括特别不自在“骨头接上了?”
周远山说“接是接上了,医生说小括这情况比较严重,要三天后再看有没有移位感染。”
厉闻舟目光一瞥,停留在周括那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伤手上“少不了要受些罪。”
周远山听了就怄气“混账东西自找的。”
周括却不服气“我说了很多遍,这次不是我先找事,是那个人先来挑衅我。”
周远山没好脸色“就你那德行,我能信?”
“不是……我说爸,你是我亲爸!你儿子都被别人伤成这样了,你还说是他自找的?”
平时坏事干多了,周括的信誉值不断在周远山那刷新,现如今周远山不信也正常,只是周括自己意识不到。
“说不定,这次还真是对方先找事。”
厉闻舟语调淡淡的,噙了几分笑意,睨着周括问“是吧?”
周括总觉得厉闻舟的表情瘆人,但又管不住嘴附和他的话“三叔说得没错!”
这时厉闻舟慢慢俯身,手朝周括的伤手伸过去。
周括条件反射抬起另一只手挡,厉闻舟见此,发出一声低低沉沉的笑“看来这次的确是伤得不轻,都留下创伤应激症了。”
周括被激怒,转头冲周远山说“推我那小子在哪间病房?我要去干死他!”
“行了,你给我消停点,别忘了你还把人家头砸那么大一窟窿。”周远山刚说完,注意到门口的身影,缓和的脸色沉下来。
“喻小姐也来了。”周远山沉声道。
他是香港人,有时候确实也信这些门道,他儿子从来没出过事,偏偏这次留下她后就出事了,邪门得很。
喻浅看出周远山不待见自己,但既然来了,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离开。
她厚着脸皮进来“周叔叔,周括他怎么样了?”
有厉闻舟在这,周远山的怒意不好发作得太明显,还是留了几分客气“手术很成功,等后续观察。”
这时梁愉音也进来了,周远山脸上有了笑容“梁小姐。”
梁愉音颔首,关切问周括的情况,周远山温声细语,对梁愉音很是客气。
喻浅并不在意周远山的区别态度,她走到床边,周括一看见她就喊她滚,语气特别坏。
喻浅说服自己沉住气,提醒他“过度生气会导致骨折愈合不良,要是骨头没能完完整整长好,残疾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周括“……”
厉闻舟侧目看着喻浅,她自然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那目光很灼热。
她选择性忽视掉,而周括这时特别激动,对她的提醒不但没听进去,反而还被激怒,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她“你这个克星,你少咒我!给我滚!”
喻浅沉着回应“周少爷是想听更专业的医嘱?”
周括冷冷道“你不是我医生,别在我面前自以为是。”
喻浅懒得再与他争执,她正准备转身,这时她身旁的男人不紧不慢开腔“喻浅是我厉家培养出来的医生,你这话听着,是瞧不起我厉家?”
周括傻眼。
喻浅讶异地看向厉闻舟。
周远山立即过来“不是不是,闻舟你误会了,小括伤了手管不住脾气,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其实他没那么意思。”
说完周远山瞪了周括一眼。
周括脸色讪讪。
厉闻舟脸色肉眼可见不太好,连声腔也是寒浸浸的“我以为弄错了病情,周括不是伤了手,而是伤了脑子?”
这话是一点没给周家面子,不过事出有因,周远山不好意思生气,还赔着笑“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