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兄,恭喜啊!”
“你现在可是元士,能够去做官了!”
看着宣旨的人离去,王璘酸溜溜地说道。
两人一起上疏,一个被赐元士,一个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还险些被斥责。
王璘对这个遭遇,当真有些不平。
辛辛苦苦谋取考进士的资格,不就为了做官吗?
元士能像进士一样做官,还考什么进士!
『早知道我也弹劾魏忠贤,那就能获得元士身份了。』
心中这么想着,让王璘回到过去弹劾魏忠贤,他却真的不敢。
谁能想到权倾天下的魏忠贤,那么容易就倒了呢?
钱嘉徵当初弹劾魏忠贤十大罪,可是抱着死亡风险的——
元士这个赏赐,也是他应得的。
对皇帝特赐元士出身这件事,钱嘉徵极为惊喜。他没有想到弹劾魏忠贤的事情,会有这么大的收益。
尤其是想到皇帝在朝堂上说“被特赐出身的,都是大明国士”,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决心誓死以报: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圣主明君在朝,钱某要誓死效忠陛下!』
已经二十九岁,还只是个贡生,钱嘉徵知道自己考取举人进士的希望并不大,打算回乡之后讲学谋生。
前两天和王璘一起上疏,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最后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趁着明法科、明算科新设,获得参考机会。
这个尝试不出意外地被朝堂大臣否决,甚至还险些被斥责。但是皇帝却想起他弹劾魏忠贤的功绩,特赐元士出身。
这让钱嘉徵心中感激涕零,对特赐自己元士出身的皇帝,感激得无以言表。知道自己的前途,就着落在元士上面了。
作为第一位元士,他要为后面的元士立榜样。
一定要对得起皇帝,对得起国士之称!
更加严格要求自己,钱嘉徵想到元士任官要求中的“通过司法数算考试”这一条,还有同时传来的模拟考试消息,向王璘道:
“王兄,只要模拟考试进入前百,也能获得任官机会。”
“我打算参加明法科,王兄打算考什么?”
王璘心中惊奇,说道:
“钱兄,你已经是元士了,何必参加模拟考试呢?”
“司法数算考试是给吏员设的,难度一定更低。这次模拟考试却允许所有太学生和在京举人参加,相比正式科举难度也不差。”
“钱兄何必参加这次模拟考试,冒着风险参与呢?”
“你若是考进前百还好说,若是考不进,可能就有非议了!”
元士只需要通过司法数算考试就能任官,难度可以说很低。模拟考试虽然不是正式科举,却完全是仿照科举规格、为明年的明法科明算科开设做准备。
太学生和在京举人的参与,也让这两次模拟考试的难度很高,钱嘉徵若是考不上,一定会有人说皇帝没有识人之明,特赐的第一位元士是庸才。
钱嘉徵当然知道有风险,但是他对自己的才学很有信心,说道:
“明算科的考试不好说,但是明法科的考试,我有几分把握。”
“这几年我一直在思索魏忠贤和阉党犯了何罪,对大明律和诏令,可谓熟稔于心。”
“我要堂堂正正地获得正九品官职,回报陛下恩典!”
怀着这个心思,钱嘉徵下决心在两次模拟考试中都要考进前百,获得正九品任官资格。这样就再没人说他没有真才实学,只是靠弹劾魏忠贤得到官职。
这个做法背后,钱嘉徵还有一层考虑。那就是以特赐元士出身任官后,他在官场上除了同乡之外,没有同年存在。这对于以后做官,可谓颇为不利。
所以他打算以这次模拟考试做官的人为同年,自己凭借元士身份,成为这些人的领头人。以后在官场上,就不会孤孤单单了。
王璘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在听说钱嘉徵打算参加模拟考试后,决定同样参与。他虽然是副榜举人,离正榜只差一步,但是对考取正榜举人,却没多少信心。所以才会想歪门邪道,谋求直接参加会试。
如今参加会试的希望破灭,却有通过模拟考试任官的机会。王璘觉得可以试试,先考上去再说:
“就是考上后以非进士出身做官,每一级都有六年磨勘期,没有年功就只能六年一迁。”
“如果以正九品入仕,序迁到正五品需要四十八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几乎没有成为正五品以上高官的可能。”
“不像钱兄,被特赐元士出身后,和进士一样只有四年磨勘期,正九品序迁到正五品也只需要三十二年。如果立下年功,很有可能成为正五品以上高官。”
“而且他如今简在帝心,是陛下特赐的第一位元士,获得年功的机会,怎么可能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