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案之所以要重审,自然是有人对审理结果不满意。
唐藩案是唐王世孙朱聿键不满意,他认为自己父亲是被叔叔毒死,叔叔应该偿命,而不是仅仅废为庶人圈禁凤阳高墙。
楚藩案是楚藩宗室不满意,他们认为朱华奎身世不明,朝廷应认真审理,而不是拿以前的结果搪塞。
再加上新建伯争袭案的情况和伪楚王案类似,都是不确定身世。两个案件不同的审判结果,引爆了楚藩宗室的忿怒:
“王先达的身世有疑问,你们判王先通袭爵,说是能确定他是王守仁的后裔。”
“朱华奎的身世同样有疑问,你们却审也不审,拿以前的结果搪塞。”
“同样一种案件,却是两种结果,你们存的什么心?”
对万历年间审判结果本就不满意的楚藩宗室,看到新建伯争袭案的审判结果后,那是彻底愤怒了。
来到京城的楚藩宗室,纷纷向皇帝请求,要换个人重审。
这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主持审判三案的孔贞运,因此被闹得灰头土脸。以至于他作为被皇帝看重的官员,在朝堂大员调整时,丝毫没有动弹。
如今,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把三案和逆案一起,交给韩爌重审
韩爌想当首辅,就得拿出表现来。
知道这三案的棘手,韩爌打算从易到难,先解决掉唐藩案。
这个案子的案情是确定的,只是最终结果有争议:
唐王朱硕熿想保住自己儿子性命,世孙朱聿键想要为父报仇。
大理寺选择尊重唐王的意见,把他儿子判了圈禁。朱聿键对此不满,因此不断闹腾。
面对这种情况,韩爌选择的是往后拖,不让唐藩和楚藩一起闹起来。
所以他找到朱聿键,劝说道:
“世孙应该明白,这个案为何是此结果。”
“没有唐王的极力请求,你叔叔的性命不可能留下来。”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在唐王,而非陛下和大臣。”
朱聿键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心有不甘,恨恨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父为叔鸩,誓报仇怨!”
韩爌听到这番话,觉得朱聿键此人有些偏激,以后恐生祸端。
想到皇帝推行的分封,他想出来一个办法,说道:
“世孙若能立功,必得陛下看重。”
“到时杀一个庶人,难道会有困难?”
建议朱聿键主动请求分封,去海外为唐藩开封地。
朱聿键还真的很动心,因为他不是安分的人。历史上就曾因为率兵勤王,被圈禁凤阳高墙。
想到自己祖父的态度,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唐藩,说道:
“陛下会答应吗?”
“我还不是唐王。”
韩爌知道皇帝的想法,而且很支持把藩王迁出去,极为肯定地道:
“陛下让藩王或世子来京,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唐王没有来京,世孙就代表唐藩。”
“当然能决定这件事,申请海外开藩。”
“甚至,将来世孙还能向陛下请求,让你的叔叔一同前往海外就藩。”
朱聿键不是笨人,自然听得出韩爌的意思。把叔叔带往海外后,杀他只是在一念之间。
只要手尾做得好,没有人关注一位死在海外的庶人。
所以他此时已经心动,得到韩爌保证后,立刻写了奏疏,请求唐藩移藩。
这是自韩藩移藩之后,又一个主动申请移藩的藩王。朱由检对韩爌的处理结果很满意,既解决了案子,又推动了移藩。
所以他召见韩爌,很是夸奖了几句。让朝堂大臣都知道,韩爌重新获得了他的信任,大学士已经坐稳。
之后举行朝会,韩爌也经常参与,和内阁大学士站在一起,只在黄立极之后。
但是如果和九卿一起排班次,他这个弼政大臣,要排在袁可立后面。
可以说,他在内阁之中是次辅,但在整个朝堂上,只能说是第三人。
这个位置,比他故意不就任前还要低一点,但他已经很满意,知道袁可立没有翰林院经历,几乎不可能成为首辅。距离下一任首辅最近的,仍旧还是自己。
接下来只要处理好三案和逆案,他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更被皇帝信任。
不过三案中剩下的楚藩案和新建伯争袭案,就没有唐藩案这么简单了。
唐藩案只需要说服朱聿键即可,楚藩案和新建伯争袭案,需要说服整个楚藩宗室和新建伯王守仁后裔。
最终,他结合皇帝对新建伯的处置,以及对辽藩、宁藩、伊藩、徽藩这四个无亲王宗藩放出的风声,提议道:
“王先达和朱华奎的身世,都不能够确定,也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