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地说:“老子知道大力鸟的底细,事情肯定不是他干的,刚才只是惩罚他没完成任务。至于你,不好好交待,老子先鞭打一顿,然后把你的肉一条条割下来。”
无心鬼不等山哥鞭打,急急地颤声道:“我老实交待!我老实交待!”说这句话,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拖延一时是一时,但他发现这事儿还真不好交待。若说背包被他藏在某地,他就应该彻底消失……
山哥突然大声吼叫起来:“那你倒是说呀——”
无心鬼来不及细想,只得胡诌了一个白天路过的地名道:“我把包藏在梁子山上了!”
山哥果然没相信,问道:“你意思是把东西藏起来之后,还要跑老子这儿邀功请赏?”
背包被抢后,无心鬼还真没把这事儿看得太严重。他当然知道毒品是种可怕的东西,但从孤寒舟把他介绍给山哥,山哥让他与大力鸟合作,并把那个普通的背包给他,他都觉得如此平常,就像备好钱去赌一场,输赢都没什么大不了似的。直到见了山哥,他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事到如今,他只能继续编故事,说:“我不敢,都是孤寒舟,是孤寒舟让我干的!他说干这行,东西在路上被抢是常事,不是被公安抓住就是万幸,货主不会责怪的。他叫我把东西藏好,教我说货被抢了的事,让我来见你,把事情说清楚,再偷偷回沙坪镇把东西给他,他会给我十万块钱。”
山哥冷笑,“孤寒舟现在在哪儿?”
无心鬼只好继续胡诌,“在沙坪镇。”
“他为什么让你回来见我?”
“他说我不回来的话,你会找他要人。”
“你藏东西的地方他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跟他说?”
“我怕他不给我钱。”
“你回去怎么找他。”
“他让我去车站,他会来找我。”
山哥没有再问,让人把无心鬼的衣服给他穿上,拿些面包给他充饥。大力鸟已经苏醒过来,在一旁哼哼唧唧。山哥把他的人召集在一块,商量一阵后,把大力鸟就丢在那儿,仍把无心鬼夹在后排中间,两辆车风驰电掣地驶回a市。到a市后,无心鬼所在的车继续前进,后面的车没再跟来。车上少了大力鸟外,还是那些人。车开到沙坪境内梁子山脚下,驾驶员提醒到目的地了。无心鬼注意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山林,赶紧说:“就是这儿。”
山哥率先跳下车。无心鬼被旁边的两个胖子推搡下车。驾驶员自去停车,两个胖子紧跟着无心鬼,山哥落后十数步不紧不慢地跟着。无心鬼顺着一条小路走进密林,后面的电筒光被身影遮挡,黑暗中很难顺利前进。有个胖子把电筒给了无心鬼,无心鬼遂有了比较好的视野。山路曲曲弯弯、时缓时陡,穿行在白桦林、松树林、玉兰林中。走到一处山涧边,无心鬼停下来,用电筒照了四周一遭,说:“到了。”溪水把山一分为二,左边是悬崖,被落叶和苔藓覆盖,右边离小路约十米的地方是斜斜往上的榆树林。从小路往上几乎是垂直的,爬上去非常困难。无心鬼指了指坡上一棵大树说:“就在那儿,我上去拿下来。”他说着把电筒咬在嘴里,艰难地攀住石缝中的藤蔓往上爬,蹬下一块块石头。两个胖子怕被石块砸伤,退到溪那边,仰着头看无心鬼像只苯猴似地爬行。山哥警惕地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终于爬了上去,无心鬼装模作样地在大树边摸索,瞟了几眼底下的人,突然关了电筒,转身冲进林中,没命地往里跑。两个胖子自然追不上无心鬼,山哥却像条猎犬,第一时间起动,嗖嗖数声,已然窜上坡去,无奈,夜黑林密,早失去了目标踪影。
山哥们回车里略作休息,第二天一早进山林找半天没找到,又在沙坪镇找孤寒舟,也没找到,只好回a市。大力鸟家在a市郊区,父母早死,他把房地卖与他人,与一帮好吃懒做的无赖鬼混。后来经一个远房叔叔介绍,娶得个妻子,过了一段正常日子。妻子跟人跑走后,他已无亲无故,生活更比以前凄惨,住到了桥洞下。对这么个人,山哥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三番四次的逼问下,只得到一丝聊胜于无的线索。大力鸟前些天与无心鬼聊天时,知道无心鬼老家的确切地名,便把这告诉了山哥。山哥派两个兄弟去看看能不能从他家人处勒索些本钱回来。无心鬼家住在一个远离县城的村寨,两人辗转找到无心鬼家,却大失所望。无心鬼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那两人为了显摆权威,把自己说成是无恶不作的黑社会。瞎眼大娘却不知道什么黑社会,说到无心鬼欠钱的事,大娘直接用拐杖开打,嘴里不住地喃喃她一辈子没怕过什么凶神恶煞,把两个雕龙画凤的城里打手弄得狼狈不堪。
无奈,山哥只好把这口气撒到孤寒舟身上了。
山哥与孤寒舟曾在一起吃过饭,只能算点头之交。山哥知道孤寒舟的主要工作是抢劫,孤寒舟也知晓山哥的主要业务是毒品。那天遇到,山哥只是无话找话,说:“我在找个马仔,有合适的介绍一下。”他确实在急切地找个运输毒品的人,但没指望孤寒舟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