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声抬头,目光里带着疑惑:“长公主,民女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福悦长公主脸色沉下来,稍纵,嘴唇微勾,“不懂好啊,不过是几个孩子打架,长辈不出面,就不算大事。”
“……”温声声没想到被自己的话噎到。
她之所以和赵二少爷动手,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若最后长公主,黑不提白不提,她岂不是白忙活。
“长公主如何揣度民女,民女无法阻止。不过有件事,民女要提醒您,平阳侯中毒已深,若再不医治,即便日后得到解药,也时日无多。”
啪,茶盖落入茶盏上,发出清脆地声音。
温声声眼神微眯,福悦长公主居然知道儿子中毒?
“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本宫怎么没见过你。”福悦长公主敛下眼中的情绪,沉声开口。
“民女温家嫡女,温声声。”
“原来是凌越国第一皇商之女,怪不得如此豪横。”福悦长公主用帕子擦擦手,语气带着随性,“昨日小白病发,是你医治的?”
“不是,民女的医术还无法医治小白,是师妹,她出自幽冥谷。”
师妹?幽冥谷?
福悦长公主眼底情绪涌动:“幽冥谷谷主是你?”
“是民女的师父。”温声声回答得干脆,没丝毫掩饰,“年幼时,民女经常偷跑出府,无意中遇到幽冥谷谷主,谷主与民女有几分缘分,便让我拜他为师。”
幽冥谷谷主是她师父这件事,极少人知道。饶是萧世尘,前世也不知。
并非温声声隐瞒,而是没机会说。
福悦长公主浅笑,意味不明说了句:“温家施恩散财多年,运气果然不错。”
温声声不明白这话的含义,要说运气好,放眼凌越国,眼前这位当属第一。
未出嫁前,有先皇宠爱,出嫁后,得皇上偏爱,有两代君王护驾,福悦长公主就是生在蜜罐里的人。
片刻,她想到平阳侯,那是长公主唯一的软肋。
“你和萧世尘什么时候和离?”
温声声被福悦长公主问得一愣,话题怎么转到她身上。
她眼神微转,压下心中的猜测:“南阳侯府破烂不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民女。”
福悦长公主笑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所以,你找上本宫?”
温声声欲要开口解释,却听到福悦长公主冷声道,“本宫经历的争斗,比你想象的多,温声声你只有一次机会。”
温声声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
福悦长公主也不催促,淡然地喝茶。
不愧是凌越国的长公主,三言两语,便扭转局面。
原本是福悦长公主有求于她,现在倒成了她求对方。
事已至此,温声声觉得与其相互猜来猜去,不如坦坦荡荡。
“长公主英明,萧世尘为对付民女故意拉宣王下水,民女避无可避,只能自保。”
“好一个自保,温声声,你好大的胆子。”福悦长公主勃然大怒,冷声呵斥,“今日之事,赵二少爷确实没脑子,又何尝不是你言语挑拨,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拉小白下水,连本宫都敢算计。”
温声声抬眸,眼神清冷,不卑不亢道:“长公主误会了,民女来青山寺,只是想偶遇您,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是意外。长公主握有先皇的侍卫,定会查明来龙去脉。”
“查清楚又如何,如今本宫已经与信国公府对上,到时候宣王和赵贵妃,定会入宫求情。”福悦长公主眸光微转,端起茶杯,抿了口,“皇上左右为难,你猜他最后会惩治谁?”
一个是皇上宠幸的妃子,一个是皇上的亲妹妹,毫无疑问,想要息事宁人,温声声注定是炮灰。
只是这个炮灰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朝廷每年要向温家‘借’多少银子,长公主知道吗?”
温声声不卖关子:“去年一共两笔,南边的军饷三十万两,惠城的赈灾款二十五万两。”
她笑笑,“那些大儒们皆看不起商人,可每次出事,又不得不手心向上。朝廷确实可以瓜分温家的钱财,可有件事长公主怕是不知道。”
温声声看着福悦长公主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与温家同时起来的商甲,财富只有温家的一半不到,即便是早期的皇商,现在以温家马首是瞻。
爹爹曾与我说过,哪怕散尽家财,也会护住我和大哥。只要温家还有一人在,就能东山再起,重回巅峰。
长公主觉得,皇上会如何选择?”
“哈哈哈,怪不得温乘意宠的你无法无天。”福悦长公主突然笑出声,心情大好地站起身。
温声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既然想与本宫合作,自然要有几分胆量,若和京中那些闺秀般,柔柔弱弱,胆小怕事,本宫就算帮了你,日后你也立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