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疲惫至极的刘勇男来到正院儿。
刘夫人战战兢兢地迎过来跟他行礼,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便是她的奶娘帮她认下了所有的罪过再自杀,但到底还有人扛不住刘勇男的手段招认了。
她的奶娘白死了。
刘夫人沉浸在悲伤和惶恐中,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刘勇男坐下,他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十万两银子。”
“王氏。”
“像他们说的那样,妾不过是个玩意儿,你不喜欢发卖了就是了,或是打杀了也行。
你是正室夫人,她们是奴婢,是玩意儿。
你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哥阵仗,搞到沈啸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头上去了?”
“沈啸是什么人?”
“那就是个疯子!”
“敢淡枪匹马去搞西凉太子的人头……正常人能这么做?上了战场谁敢单枪匹马地干?”
“他这回又被派去攻打灵芝岛,虽然十有八九他不能活着回来,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狗屎运好呢?”
“再有便是孟拓!谁曾想孟拓竟然是沈啸的兄弟?孟拓他爹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逮着谁咬谁的疯狗……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给那村妇十万两银子,十万两啊!
十万两是大风刮来的吗?”是他心惊胆战吃空饷,克扣军饷,搞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搞来的!
“你说说,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夫人哭,让她怎么说?
她就是想让刘家跟尹家势不两立?就是想找尹家的麻烦?
是,都知道沈啸这回九死一生,他若是死了,尹桃那个狐媚子就成了寡妇,到时候她再来勾引刘勇男……刘勇男心里还能有她?
至于说那些个妾室……刘勇男这会子说得好听,什么不高兴了就打发了,打杀了。
她若真敢这么做,刘勇男就能骂她毒妇,就能一辈子不再踏足她的院子。
甚至是剥夺她的管家权。
“我就是……就是想让卓姨娘跟她姐姐闹翻,让她断了找靠山的念想!”
“尹家算个屁的靠山!”刘勇男砸了茶杯,刘夫人吓得一缩。
“沈啸死了他们尹家就没有任何靠山了!”
“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啊?沈啸被陆钟毅算计的事情满朝堂都知道,这事儿老子还当成笑话跟你们说来着!
你他娘的脑袋被驴踢了么?
我怎么就……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又毒又蠢的东西!
罢了,从今儿起你不许出院子一步,儿子就送到老夫人那头去养!”
“不行啊大人,孩子是我的命,您不能……”
刘勇男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同时几个健硕的婆子抱着孩子跟了出去,刘夫人追了上去,撕心裂肺地哭喊,可惜根本换不来男人的心软。
她跌坐在地上,就没想明白这事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怎么就败露了呢?
刘勇男和刘夫人都没想到,有人一直潜伏在刘夫人的屋内等他们说完话了才偷偷溜走,他们的谈话内容很快就被写成密信送了出去。
槐树村。
徐氏把五万两银票交给卓氏:“虽说要了十万两银子回来,但这中间沈啸请了人帮忙,包括起查证这件事情,还得找后台给我们撑腰……若是没有沈啸帮忙,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银子也不一定能要到。
桃儿的意思是甭管要多少银子回来,都给沈啸的人分一半儿,这毕竟是娘家的事儿,不能让沈啸手下的人只跑腿儿不拿钱,况且人家那头还得去打点……”
“娘……我能理解!”卓氏的头上戴着抹额,她靠在床头跟徐氏说话。
其实徐氏让她写承诺书,承诺以后不再用这件事情去找刘勇男的时候,她就得知徐氏他们这趟出去竟然要了十万两银子回来。
差点儿没吓死她!
他们家没获罪之前也算是家底深厚的权贵之家了,要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来那是非常非常吃力的。
少不得要变卖不少东西,甚至是田庄铺子等才能凑齐。
可刘勇男却拿出来了,可见他这种镇守一方的武将有多来钱。
怕是没少克扣军饷,也没少吃空饷。
“娘,这银子你拿着!别给我了。”卓氏道,这钱是尹桃插手才能要到的,所以她那里敢收?
“给你你就拿着,这也是桃儿的意思,这钱就是你的私房钱,你这也养了闺女,把这钱攒着等闺女出嫁的时候还能多给她置办些嫁妆,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
“娘如果要我拿这钱,那就按照家里的规矩来,一半儿交公中,一半儿我自己留着。”卓氏道,“若是娘不同意,这钱我就不要了。”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