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林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手握着电话惊愕着,颤抖着:“妈,您先别急,我马上去。”林楠哭着跑出办公室。
诚然追了出来,他喊着,“林楠,是不是有急事了,我送你去。”
诚然的丰田车疾驰着……
“怎么了?”
“我哥……我哥把一个工人打晕了。我哥拖欠工人工资,工人们挡在搅拌机前不让开工,我哥急了,绰起铁锹把一个领头闹事的工人打倒在地,那个工人已被送入医院,工人们集体把我哥告了,我哥……我哥被抓进公安局。我妈说那个伤者被送进xx医院,咱们先去医院,看望那个伤者。”林楠哭着叙述完。
医院急诊病房内,林楠见到了那个被打伤的工人及其妻子母亲,伤者的妻子破口大骂:“你哥太黑心了,太不是人了,孩子他爸辛辛苦苦从春干到秋,你们一直不给开支,拖到现在,一个子没开,还把孩子他爸打伤了,现在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孩子他爷爷肺病等着住院呢,你们这些黑心老板,心都被狼吃了。呜呜……”
伤者的老母亲用手指着林楠的鼻子骂道:“我们全家人就指着我儿子干活养家糊口,这回我们全家人都没地方吃饭了,明天把全家人都叫来,到你们家吃饭去!”老人哭号着,听之令人不寒而栗。
林楠在老人面前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老人家,对不起,这全是我哥的错,您放心,我们不但要出医药费,还要补齐他的工资,还有误工费,保证让你们满意,但求你们撤诉,不要告我哥。”
“钱,我们必须要,你哥我们也一定要告,他害了那么多人,我们不会放过他!”几个看望伤者的工人咬牙切齿着。
“现在病人已苏醒,医生又说只是有些脑震荡,不会留下太严重的后遗症,你们现在要是把林军告上法庭,你们想想后果会怎样?是,他应该得到惩罚,可你们好好想想,他进去了,你们得少得多少钱?”诚然振振有词。
“就应该让林军蹲监狱,太缺德了,半年多了,一个子没开,总是拖来拖去,这回,他还急眼了,把叶老大的脑袋打成了血葫芦,大伙费老大劲了才拉开,太损了,我们不能放过他!”工人们七嘴八舌地控诉着。
“大家伙撇家舍业的,无非是想多挣点钱,我哥和大家无冤无仇,只是公司暂时遇到了点儿困难,但并不代表我哥要拖黄大家的工资,你们放心,拖欠你们的工资,林氏公司一个子都不会少给,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林楠给大家深深地鞠躬。
“工资我们得讨回来,林军我们也不能轻饶了,这都成重伤害了,谁心里能咽下这口气?”
“再说,谁知道将来能留下啥后遗症?刚才那个大夫都说了,肯定会有后遗症。傻不傻,苶不苶的,还得搭个人照顾他,那日子咋过呀?”
“他林军不是能打吗?这回就告诉叶老大,一直别出院,后半生就在医院养老!”几个工人义愤填膺。
“各位,林军和大家没有杀父之仇,是,你们恨林军是应该的,可你们现在想想,即便你们现在把林军打死,解了心头之恨,你们的钱能得到多少?你们家里的老老小小可都在等着你们的钱呢。作为林军的家人,我们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撤诉的事,你们放心,对于伤者我们会尽量达到他满意。”诚然诚恳地面对大家。
诚然的话显然是触动了工人们的心,人群中一阵骚乱。
林楠和诚然走出医院,泪水从林楠眼里奔涌出来,她失神地向着天空撕心裂肺般地喊着:“爸,你回来!回来……”
诚然默默地站在她身边,听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心里充满了悲怆,这不是一个女人应该承受的,这不是!他的心头弥漫着心痛,他的脸温暖而真诚地对着林楠,“林楠,不要绝望,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不能放弃。”声音激动而坚定。
林楠的心海禁不住决堤了,她情不自禁地落到那个温暖的肩头,失声地痛哭起来。此刻,林楠觉得自己像一棵大树,虽安然地站在这里,却要接受所有的期盼与目光,也要经受所有的指责和憎恨,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与荒凉。诚然的双臂环着林楠,给了她一个坚强的力量与支撑。
车里,林楠的头仰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目光茫然地望着车的前方。
“林楠,撑住,一定会有办法的,这轻伤害和重伤害只一字之差,但判断的结果完全不同,前者只要赔偿足够的钱即可,后者可能会被判刑坐牢。但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我们现在一定不要放弃。”
“不放弃。”林楠坚定地回应诚然。林军面临坐牢,林氏公司面临破产,无常大违,不期而至。林楠感觉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
夜风呜咽,秋雨飘零。林楠给母亲打了电话。“妈,那个人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擦破点儿皮,咱们就是多赔点钱,过几天我哥就回来了,您和果果,亮亮早点睡吧。”
“那我明天就到中介卖房子。”母亲心急火燎。
“妈,您千万别着急,我的房子明天也登到中介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