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在中型卡车旁边比划着:“师傅,捆好啊,这些桌椅是母校孩子们盼望已久的,捆结实点,别掉下来。”
杨玲给母校的孩子们订做了八十套木桌椅,租了一辆中型卡车,准备送抵母校。白皙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她抖落羽绒服上的雪花,上车。
杨玲的腿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圆圆的鼓鼓的,立起来高过杨玲的上半身。
“小老妹儿,你可真会算计呀,往死里讲价,这车厢里装满了,驾驶室你又装满了。”那个中年司机无奈地摇着头。
“老哥,你不知道我的职业,告诉你吧,我是三家企业的会计,精着呢。”
“真没看出来,就你一个人兼三家企业的会计?那腿还不得跑断哪?”
“老哥,你真落伍了,现在这个年代,啥都讲究快,都用电脑做账了。又快又准。”
“看你这一脸幸福劲,不少挣吧?”司机露出羡慕的表情。
“幸福并不在于你拥有了多少金钱,而是你对它的态度。”杨玲若有所思,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孩子们张张幸福可爱的笑脸,那背着破旧的书包,穿着不合时代不合年岁的衣服,守着简陋的教室,简陋的桌椅,洋溢着幸福的孩子们。那几个穿着朴素,语言朴实,守着孩子们成长,看着孩子们进步便露出笑容的老师,那个身材娉婷,貌美如花的师范毕业后坚持回母校执教的小姑娘,甜甜的笑。曾经,杨玲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地寻找幸福,也曾跟田园屡次辩解过幸福的含义,而今在母校,她终于明白“幸福的根本,并不在于你拥有了多少金钱,而在与你减少了多少欲望。”
雪稀稀落落地下着,那个在杨玲心中挂牵的小学校展现在眼前:一排红砖白瓦的房子兀自在凛冽的风中矗立着,屋后的一片杨树裸露着光秃秃的枝丫,在朔风中瑟瑟呜咽。操场上的篮球架旁有三三俩俩的孩子在兜着圈。这是一个正在重新扩建的小学校,四周亦没有围墙,一圈稀疏挺拔的杨树成了天然的屏障。
孩子们围在卡车旁雀跃着,几个男老师上车卸下桌椅,杨玲在女老师和孩子们的簇拥下,走进教室,打开大旅行包,里面是学习用具,杨玲幸福地分发着。上次那个丢了文具盒就哭泣的小女孩笑了,那个舍不得丢弃铅笔头的男孩儿笑了,那个连方格本反面都用的小丫头笑了。杨玲笑了,她终于找到了那久违的沉甸甸的幸福。
校长走了过来,这是一个从本校走出去,考上师范学校,毕业后又回到母校任教的高个敦厚的中年男人,名叫宋力群。三十而立,至今仍孑然一身。据说当年和女朋友在师范学校相识相恋,毕业后他拒绝了女朋友家的好心安排,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小山村,至此他们之间曾至死不渝的爱情也土崩瓦解。
宋力群激动地走到杨玲面前,憨厚的脸上挂满感恩的笑容,“杨玲,真是太谢谢你了,所有的孩子都用上了新桌椅,谢谢你。”
“宋校长,以后这谢字再也不许提起,这是我甘心情愿做的事情,是我的意乐。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给母校尽一点心力,我感觉特幸福!呵呵。”杨玲欣慰地笑了。
“杨玲,那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宋校长,虽然我们当年不是同班,但是一个年级的,叫我名字就好。”
“我想叫你校长,我从心里往外敬佩你当年回母校任教的勇气,换做是我,我做不到。”
“而你所做的,别人也做不到,你更让我佩服。”
杨玲在宋校长和老师们的感激声中,在孩子们的恋恋不舍中上了卡车,回城。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卡车在国道上放慢速度行驶着,车至转弯处,一辆三轮摩托迎面急速而来,卡车司机用力踩刹车,由于刹车过猛,瞬间,车和人都折进路旁的沟里,卡车司机惊魂未定地从车底下钻出来寻找杨玲,却见杨玲的右腿被死死卡在车身底下,此刻,室外的温度越来越低,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雪花,吹打在人脸上,有一股刺骨的痛。卡车司机拼劲全力试图抬起卡车,无奈车身纹丝不动。杨玲嚎哭着,她感觉自己的腿已没了知觉,她绝望地给宋力群打去了电话。
等到宋力群租了四轮车和众老师赶到时,杨玲的嗓子已完全哭哑。众人合力抬起卡车,杨玲的腿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是冰冰的已没有了知觉。宋力群情急之下拦截了一辆去往城里的面包车。
杨玲声嘶力竭地嚎哭着:“我的腿完了……完了……完了……”宋力群不去理睬,他迅速脱下杨玲的鞋,扯掉杨玲的袜子,解开自己的衣扣,把杨玲冰冷僵硬的右脚贴在自己胸口,杨玲怔住了,瞬间又嚎哭起来,“我的腿完了……完了……”她绰起电话打给田园:“园园,我的腿……园园……我的腿……”
宋力群依然不去理睬她,他拉开杨玲羽绒棉裤的裤腿拉链,用力向上撕扯,一条已被砸肿了冻成紫色的右腿裸露在杨玲眼前,杨玲异常躁动,她疯狂地哭喊着,“我的腿……我的腿……”宋力群强行把杨玲按倒在车后座上,他敞开自己的衣襟,整个上身伏在杨玲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