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急眼了,刚刚已经逗弄过一番的西山神侯也没有再继续招惹自家女仙,待会儿这小哭包掉眼泪了她可不好哄。
“呀!西虹仙君升仙前真是舜国人吗?”身量幼小的侍果女仙惊呼,虽然她们私下里也嘀咕过西虹和舜国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让她丝毫不在意自己仙君的尊位都要一直和舜国过不去。
这个世界上的人对自己的生国都是很有感情的,这种感情不是一句简单的爱国就能概括的,哪怕他出生的时候生国的情况再糟糕,哪怕那片土地上发生了再多和他们切身相关的悲剧,哪怕他们最后迫于生存只得背井离乡……他们也会在国家有了新王的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往回赶,不远千里万里。
为什么?因为他们和这片国土命运牵连。
他们从这片土地的里木上降生,他们长大后也会在那样的里木上祈求一个自己的孩子,每一个人都可能从最微末的草野在一夕之间登上王座。哪怕国家之前有再多的灾难,在新王登基后一切都会好转,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哪怕加入了别国的仙籍,哪怕从此登上仙山,跳出凡俗也都是希望自己生国好的。甚至有仙人会在自己的生国出了新王之后返还仙籍追随新王走下仙山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仙人,还是仙君,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折腾自己的生国呢?
不过转头想想又觉得该是如此,也只有自己的生国才可能让一个仙君这样爱恨交织,为其疯魔。
可她下手也太狠了吧,舜国这些年的惨状哪怕他们高居云端之上也会从各种途径传到他们耳中。
“哈哈,升仙前?难道她现在就不是舜国人了吗?”西山神侯谑笑道。
“难怪西虹仙君是在这个时候发动,是担心这任舜王陛下审判她吗?”
“不对,神侯刚刚说是因为舜麒大人。她担心舜麒大人审判她?”
“有什么区别?别说王和麒麟本就是互为半身一体,就算不是,你们觉得能让这么骄傲要强的麒麟甘心低头俯首的新王会是个心慈手软的角色吗?”
正在此时,下方又有仙人来报,“主上,蓬卢宫那边送来了请柬。舜王陛下的天敕典仪就在两日后。”
西山神侯俊眉微扬,这时间有点意思。看来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在一旁为她打扇送香的女仙见她神情有异,想着她家神侯虽然热衷吃瓜看戏,可却不会亲自走进戏园子,就是在台下吃茶都是不耐的。之前这种通报都不会呈到她的跟前来就会被他们回绝了。但这次情况到底有些不同,她看向来报信的仙人。
明白她的目光,来人继续道:“是蓬卢宫的梨花仙官,让人带话说是蓬山公在天敕典仪后就要回舜国了,不知日后是否有缘再相见,故送柬来以做通报。随请柬一并附上的还有一件从蓬卢宫宝库中挑出来的珍品云绣,以感谢神侯大人多年来的赠药之恩。”
“有点意思。要不要去见见呢?”西山神侯自语,“等云玫回来问问,若是有点东西的话我带你们去蓬卢宫吃个茶也无不可。若是个草包,呵呵,西虹那边就够他吃不消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这些跟着她千百年的仙人们依旧很震惊,几百年了,他们神侯还从来没有生出过出去看看的想法。看来这任舜麒和舜王是真不凡啊。
这下他们是真心期望新舜王不要让他们神侯失望了。
西仙山腰,西虹花苑。
这会儿的西虹花苑再没有花朵的鲜妍形貌了。无论是西虹仙君所在的花瓣还是之前被坤他们死死护住的花蕊都不复存在。原地只留下一个破碎五角形状的离乱深坑。坑底是深可见骨的纯粹山石,上面连一点猩红都没有。一切污秽都被刮得一干二净,凝成了原址上空那个暗红的圆球。
只要是见过西虹花苑形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那个不规则的圆球就是西虹花苑的五瓣“花瓣”连皮带土地拔起,合拢,再将上面的一切沿着中心的花蕊包裹而成。
再不断收紧、压缩……便生了血雨掺杂着云气纷纷而落。
不对!
也不单单是在压缩,间或的,那颗血色的巨球也会膨胀一阵。
一缩一胀,忽大忽小,这巨球就像个活物在呼吸一般。
只是这血雨没有停歇。
原西虹花苑,现巨球中。
内里一片黑暗,只有轻重不一的喘息表明这里尚有活物存在。
能在这种极限的条件下活着的当然不会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这里剩下的,要么是仙神,要么是妖魔。
“这个故事有意思吗?”西虹仙君仍然是她那不可一世的语气,“来自虚海的麻烦精,喜欢听故事的坤。”
回应她的只有沉重的喘息。
“一向都是你给别人带来麻烦,这下卷进一个别人设下的天大麻烦里感觉怎么样?”西虹仙君丝毫不在意他的沉默,自说自话也颇自得其乐。
“还敢当着本君的面商量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