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
坤虽然是个妖魔,天道都认定的和人间太平天然敌对的存在。可自他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和行为后,他对人世繁华虽然心向往之,但却主动选择让自己敬而远之。
对于没有了国号庇护的舜国的惨状,他前不久才和舜王一起亲眼从天空中看到过。他一个妖魔都觉得惨烈,实在不知道一个舜国人是怎样能这样坐视自己的生国成了人间地狱的。不,她不仅是坐视,她还可能是背后的推手!
她安心吗?
回想起当时新舜王的沉默,那个年纪还不到他零头的少年。虽然当时他的面色是一派让人看不出心绪的寂静,但对比那前后他们的畅谈交流,坤又怎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一直随性自在的坤甚至还在心里浮现过想帮帮他的念头,如果他的态度不变的话。
“我西虹区区一个仙君罢了,怎么能做到呢?这种问题你还是去问那些能做到的舜王吧。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坤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寸皮肤不痛,他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内腑都在颤抖。
“你是想要现在的舜麒、舜王都不好过,对吗?”难耐的痛楚让他意识模糊,更大的压力又逼他清醒,他在这拉扯中一点点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你是想只要他们看到舜国的样子此后就都难以心安。可你有没有想过,只有真正心有舜国的时候他们才会跟着难过,要是完全不在乎了,舜国的死活又有什么要紧,最差不过是和那一段国祚同归于尽罢了。而之后舜国还会更糟。”
西虹笑而不语。
坤看懂了她的表情,但却觉得自己更看不懂了。这两者都是她想要的吗?无论后来者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满足,但也都会令她愉悦。
她真的是仙君吗?不,她真的是人类吗?坤觉得只要正常人类此时都理解不了这样的西虹。他也理解不了。
“你不会如意的!”坤很肯定道,“一个国家不会永远沉沦的。”
西虹仙君不置可否。
“看来你堂堂仙君还没有我一个妖魔看得清楚。”坤吸着气笑了声,“我先前说舜国会否极泰来也不是和你争口舌之利。”
“因为,嘶~”
“国家、王和麒麟是这个世界的基石啊。”
“是吗?那这么说他们是赶上了好时候了?还是我创造的好时候。”西虹笑了一声,“可你这么说,我更想剜他们的心了怎么办?”
“你倒是提醒我了。”
“既然是奠基石,那石头总有个来源吧。”她温柔缱绻道,“既然都将性命摆上赌桌了,不如我们来玩点更有意思的吧。”
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又生了什么正常人理解不了的想法,就见她将手中那卷在掌中把玩的仙籍狠狠一抓。
西虹那双原本平日里都要被好几名女仙精心护理的手此时就像是被抽走了内里的血肉一样,只剩下一层干白的皮紧贴在指骨上。唯有金镶玉饰的长指甲此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那装饰的金玉光泽上不可避免地沾了血迹。但这样的指甲也将那本就干瘦修长的手指显得更长、更利了。
此时那纤长的指甲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直直扎进那本该刀枪不入的仙籍中。
因为那指甲的主人也是这仙籍的主人。
污血斑驳的封面上“西虹仙籍”几个古体铭文此时被那指甲戳穿的几个的窟窿大卸八块,而他们的主人此时还在用力撕拉。于是整本仙籍就都四分五裂了。
一位仙君亲手破碎了她以心血蕴养数百年的仙籍!
“轰~”
“噼里啪啦~”
一股坤说不出来的气势轰然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凭空爆发,无数气爆声四处炸开,坤本就血糊一片的皮肤更是被炸得皮开肉绽,有些他防护薄弱的地方甚至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吸~”
之前坤每次伤势加重外面的血雨就会骤然加大,那不仅是他在提供源头活血,更有这巨球中继续几百年的血肉死气在一并综合爆发。可此时坤重伤得几乎看不出原形,外面的血雨却莫名地停止了。
西仙山脚下,完全被刚玉屏障包裹的村禾洞中。
“那疯子真是能折腾啊。”
沉沉昏睡了一场又醒来的村禾神君已经恢复了许多精神。听过畕畕等门人的汇报之后他真是唏嘘不已。和这样一个有想法又有行动力的疯子仙君做邻居,让一贯不问世事的他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几天被畕畕贴身照顾的洁华,确认无碍后他马上又起身去外面查看他的其他孩子们。
“多亏了神君早早备下刚玉山丘,不然光有咱们的宁息阵未必能轻松挡下呢。”
“以前还胡思过咱们这亲善花草木苗的村禾洞旁边怎么落了这么一座寸草不生的石丘,没想到是这关键时候来救命的。”
“是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