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咱们神君,这未雨绸缪的远见咱们还有得学呢。”
“也别泄气,这种天灾一样的祸乱咱们都挺过来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嗯,姐姐放心,我们不会掉以轻心的,下面有些小家伙睡得还不太安稳,我再近点看着去。”
有像村禾神君一样休息过一轮的女仙们也出来了,虽然天上血雨未停,但此时放松了些的她们正灵巧地将空中的发光石摆弄成不同的花草形状,让一片静谧的封闭洞府中显得颇有意趣。
正四处巡察的村禾神君远远就听见了那些女仙们的谈话,听到那些夸奖让一贯心无旁骛的他难得有些耳热,以至于他都没能自然如常地走过去。那刚玉山丘,可不是他一早准备的。
不过,难道山顶那位神侯早几百年就预测到了如今的凶险?不至于吧。
“我们村禾洞平时足够与人为善了吧?”他不禁自语,难得有些怀疑人生。
他身边抱着洁华的水晶仓跟着他的畕畕马上道:“神君当然是最好的,都是别人的错,这样的祸事神君怎么能往我们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听着她那仿佛生怕他钻进牛角尖的着急语气,村禾有些失笑,“我还不至于如此迂腐。”
在这种事上他还不至于要府中一个小丫头安慰,除了在事发时有些气急败坏,现在他已经能恢复一贯的淡然了。一切皆有天数,就像这场血雨,这场血雨之下的生灵,以及,那个发动这场血雨的人。
有的活数还能继续数下去,有的定数却是快要数尽了。
“那就好,神君大人收容的整个村禾洞本就是功德一件,可别为那些坏了根的人伤神。”村禾洞中像畕畕这样的女仙大多都对村禾有一种看大贤者大圣人的尊崇,他们越是追随就越是发自内心地认同。可容不得别人让自家神君伤心劳神。
村禾失笑摇头,“我这算是什么功德,我也不单是为了这些孩子。”
“那是为了什么?”
畕畕有些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神君说起这里面的因由。自家神君一向是身体力行,从不苛求他人。他们这些门人都是在神君的言传身教之下,自然地纷纷效仿追随的。
“当然是为了我们这些当世之人啊。”
村禾看着四周如铜墙铁壁一般保护着整个村禾洞的刚玉,忽然就想起当年和西山神侯的一段陈年往事来,也是这刚玉山丘的由来。
“你这么宝贝这些花花草草,别真是当孩子养了吧。”身着一袭湖绿色孔雀华袍,头上确是光滑一片的西山神侯调笑,好像他们是什么无话不可谈的至交好友一样。但除了同样选择了在西仙山安居以外,他们之前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而已。
当时村禾很认真地答:“不是我宝贝他们,而是他们值得宝贝。”
“哦?”
“神侯以为我留那些种苗是为了什么。为了他们吗?不,是想让他们在更健康的环境中活得更久一点,让我们的生命不会因缺少了他们而有所损失,让这个世界不至于因为少了他们而生出更多的缺憾。”
“这世界少了什么多了什么日子不都照样过。就算这个种类没了,少了,活不下去了,也总有别的种类在卵果中孕育,你又何必强求。”
村禾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理解他在做什么的人,但他还是如以往每一次别人问到他跟前来那样耐心地解释:“有些缘分有求则续,无求则断。这世界多了谁少了谁,对这世界本身来说的确可能没有什么妨碍。他始终都是所有人的常世。可是对于常世中的我们来说,身边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却是大不一样的。”
“他们既然来到这世上,有的还那么稀少,若是因为环境的恶劣只匆匆来这世间一遭,浮生如寄,那难道不是我们这些没能见识到他们的当世之人的损失吗,更不用说很多珍惜的品种本身还有诸多妙用了。”
“若是此生匆匆了了,而那些野木孕育卵果也没有什么定数,或许他们下次再投身卵果重现世间就是几十几百年后了。那时的品种或许如故,但总不再是此世的他们了 。这些不都是此生没能遇见他们的我们的损失吗?”
“就像这常世诸国,十二个国家的版图未有增减,但那国家是兴是衰,难道对其中的百姓来说,个中甘苦也能如此平常视之吗?难道要告诉那些寿不过百的普通百姓,你虽生逢乱世,此生飘零,但这个国家几百几千年后总会有遇见贤王给他带来盛世的时候的。”
“神侯,我所做的,也就是珍惜这同处于世的福缘而已。是我费尽心力去求取这既生的缘分能存续得更长一点。”
“村禾,你太执着了。”那位神侯这样点评了一句,又道,“不过这世上的仙人有点这样无伤大雅的执着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她话锋一转,“咱们这西山日后可未必清净,待会儿我送你点可以消劫避灾的实在东西。”
“啊?”
“这山上有些人也像你这样执着,只是对方的执着就没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