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蓝到了黄氏的偏殿时,黄氏正坐在炕上绣一幅青山纹的刺绣。
“呀~”朱蓝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那绣架,“妹妹忙着呢?”
“蓝姐姐。”见是她,黄氏也露出笑容招呼丁香去奉茶。“之前我那炕屏被殿下打碎了,反正我也无事,就想着自己绣一幅。”
“那可是大工程了。”想到前几天太子在黄氏这里闹出的动静,朱蓝赶紧岔开话题。“妹妹真的好手艺。”
她笑着指着绣架道:“看这峰纹,绣得真好似山岭一般。”
“姐姐过誉了。”黄氏笑道,“紫姐姐在珠晟宫如何?”
“好的很哪。”提到好姐妹,朱蓝的心情很好,她在黄氏对面坐下,笑吟吟地端起丁香奉上的茶盏。
“就是珠晟宫比咱们这漱玉斋可大得多,只有她与四皇孙住着,有些冷清。”
那日太子妃得了太子的准允,先是暂时将四皇孙安顿在自己宫里,就前去未央宫将事情与沈皇后禀了。
沈皇后位居中宫多年,在宫中也是耳目众多,一早就得知了皇帝为了寿山伯孙女的事大发雷霆,便也爽快的允了太子妃所请。
但是朱紫虽然身世清白又是良妃所赐,但到底出身太低,最后只是封了个良媛。
接到皇后懿旨的朱紫惊喜非常,可她又有些舍不得自进宫起就一直形影不离的朱蓝。
她本想着带朱蓝一起迁到珠晟宫去,但朱蓝又放不下黄氏,最后还是只有已经成为姚良媛的朱紫带着四皇孙在珠晟宫安置了下来。
“你呀,也不要老闷在屋子里。”朱蓝饮了口茶道,“有空了,就跟着我一道儿去阿紫那里坐坐,她一个人带着四皇孙也挺闲的~”
“好~”黄氏笑嘻嘻地回答,“等我这炕屏绣完了,我就天天陪着姐姐去!”
两姐妹笑着谈天说地,丁香和碧梅也聚在一块儿在外间磕牙。遮蔽了骄阳几日的乌云也终于散去,金色的阳光照射进宫院,整个漱玉斋都充满了宁静快活的气氛。
皇帝正在未央宫里打盹,他近日总觉疲累。可能真的是老了,皇帝在心里暗暗地想。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一边伺候的李如福赶紧上来伺候,沈皇后也走了进来。
“陛下不再休息一会儿?”沈皇后吩咐宫人们上前帮着李如福为皇帝更衣。
“醒啦。”皇帝深吸了口气,“皇后这里燃得什么香?很是清雅。”
“是庭儿去年进上来的云南白檀。”沈皇后笑吟吟地道,“臣妾见陛下近日劳累,此香有些许宁神的功效,便寻出来燃了。”
皇帝呵呵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便继续摆驾御书房了。
御书房里太子已经静候在门口,上午皇帝命他整理一下要批的折子,留下赵公公伺候便去了沈皇后宫里。
如今他已经全都分类归置完毕,只等皇帝前来批复了。
皇帝踏入御书房,路过躬身行礼的太子他不禁嗅了嗅鼻子。
“太子身上熏得什么香?”皇帝在御案后坐下,拿起一本奏折问道。
太子刚想回答与往常一般的普通香料,又想起今天正戴着前几日黄氏给他绣的香囊,那香味十分独特,想必父皇问的应该是这个香味。
于是他恭敬地回话道:“回禀父皇,是儿臣宫中一名姬妾是所制的香料。”
“是她父亲在云南时寻得的暹罗香料,可以驱蚊虫醒神目,儿臣亦觉的香味独特,便戴在了身上。”
“若是父皇也着意这香料,儿臣这就回去命她再制一方。”
“哈哈,不必了。”皇帝笑着道,“朕还没有落拓到需要抢儿子的东西。”
一边伺候的赵公公与李如福也陪着笑起来。
又过了近一月,皇帝在大朝会上晕厥,引发了京城的轩然大波。
太医院的御医供奉们全都聚集到了太极功,可诊断结果皆是皇帝上了年纪,又勤劳处理政务引发的劳累之症,只需安静修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
可不知怎的,皇帝的病情反反复复,有时突然想是要好了。可又不知怎的,第二天又昏昏沉沉地起不来身。
一时间京城权贵各个闭门谢客,都在家里修身养性。开玩笑,皇帝在宫里抱病一直未愈,一天三顿的苦药汤子补养。
他们但凡谁敢出门宴乐,被有心人抓住全家都得吃挂落。
而汉王的请安折子,就是在这种气氛里,到达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躺在太极宫的龙床上,白玉香炉里燃着沈皇后带来的白檀香。自从他因过劳静养,沈皇后便每日都前来太极宫照顾天子。
皇帝十分享受她衣不解带的贴心照料,笑着唤沈皇后坐到自己身边来,将折子递给了她。
见沈皇后推拒,皇帝笑道:“无妨,是庭儿的请安折子,皇后也看看吧。”
沈皇后这才惊喜的展开了奏折,奏折中汉王先是恭敬地问候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