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虽然是小手术,但治疗的效果没之前药物效果好,麻醉才刚刚过去,夏宏就看到了公司的法务,两人面面相觑,那男人朝后面回头。
“夏总醒了,太太。”
夏盈盈在打盹儿,身体靠在了母亲身上,薛慧荣始终注意着夏宏,听律师说夏宏醒来了,她急忙靠近,一把抓住了夏宏的手,“老夏,你要吓死我啊你,你……呜呜呜。”
那鳄鱼眼泪说来就来。
此刻夏宏虽然睁开了眼睛,虽然着急的张口结舌,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一句顺畅的话,那一股气堵塞在喉管,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爸,你感觉怎么样啊?”
最近夏宏时常犯病,并且一次比一次还严重。
夏盈盈也明白是父亲老了,更知晓很有可能父亲会一命呜呼,有了薛慧荣灌输的理念,她更着急想要抢夺宅基地的所有权。
实际上,这一切对夏云舒来说,是完全不在意的。
要是她果真想要这祖宅,当初直接联系外公和舅舅就好。
他们可以顺理成章为自己抢夺回来,但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夏宏落泪了。
他的手暗暗用力,抓着夏盈盈的手。
“盈盈,你先出去一下,你和方叔叔在外面等,我有话给你爸爸说。”
等两人陆续离开,薛慧荣这才关门。
屋子里寂静下来,薛慧荣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
“老夏,你状况不怎么好,你这随时可能……到那边儿去,你要为我们娘儿俩着想啊,现在公司亏空的厉害,将来你要是去了…”
薛慧荣不敢想自己的命运。
夏宏显然也听明白了,他心痛的厉害。
在自己一病不起的时候,薛慧荣不是思考怎么给自己治疗,居然想着如何变现财产,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富有体面,夏宏心寒极了。
薛慧荣目光却很坦率,“我知道,你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云舒和你闹翻了,你这身后事总要我们娘儿俩处理,这别墅就是我们的,对不对?老夏?”
他这才明白,这些年薛慧荣始终步步为营在算计自己。
他再次落泪。
这一次,薛慧荣也陪伴夏宏哭了,她显得憔悴了不少,苍老了不少。
“老夏,合约我们在你晕厥的时候已经拟定好了,我就不念给你听了,免得你劳神,你直接签署就好了,老夏。”
说完,薛慧荣从旁边将圆珠笔拿过来,硬生生塞在了夏宏手中。
夏宏幡然醒悟,她更愧对夏云舒以及她母亲,他缓慢的抬起手臂。
而薛慧荣早已经把遗嘱送到了面前,夏宏没有签署,在这千钧一发,他一个耳光丢了出去,那响亮的耳光让薛慧荣愣住了,“老夏,想不到你人都生病了居然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暴躁,想必你教训夏云舒的时候也这么有力。”
薛慧荣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
夏宏早筋疲力尽,他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而薛慧荣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淡且恶毒的诡异笑容,她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些年来,我虽然是你夏宏的夫人,是你的太太,但谁承认过我了?”
“你中风了,这个家……”
薛慧荣笃定夏宏一时半会不可能好起来了。
不不不。
有自己作梗,夏宏后半辈子只怕都要从轮椅上度过了。
“是你,”薛慧荣暖融融的手亲密的落在夏宏那粗糙的手背上,“都是你啊,走到今天这绝路上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你婚内出轨,和我纠缠不清气死了你原配夫人,夏云舒本来可以顺利嫁到傅家去的,但因为你,她身败名裂了。”
“老夏,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吗?”
她在质问,音调冷酷,目光狠毒。
夏宏喉咙里翻滚着不少的话。
到最终,发出口的不是咆哮仅仅是无助的呜咽,薛慧荣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企业丢给我们,房子也过户给我们,是也不是?”
“我啊,会第一时间找律师整理遗嘱的,老夏,你什么都不必说了,这辈子你太哦累了,终于可以好好儿休息休息了。”
夏宏一动不动,但呼吸却变得急促惊恐不少。
因为延宕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夏宏状态比之前还差了。
等他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了公司的律师,也看到了薛慧荣和夏盈盈。
夏盈盈也不哭了。
“这是一份儿您委托的合约,这是一份儿在您健在时立下的遗嘱,现在我大概说一下,看看您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删减和增加的。”
实际上,聊以塞责罢了。
他病入膏肓,失去了自理能力。
哪里能对合约和遗嘱指指点点呢,方医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