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借…借你的手……用一哈。”骆枳儿迷迷糊糊,拉起一只粗大的手便按在了自己的眉心。
那模样生怕手丢了似的,拽住,温暖的触感会使她舒缓一点,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李三毛被她的小动作弄得无奈,摸摸她软乎乎的肌肤,觉得她可爱,却满眼焦虑,他觉得她表情很痛苦……
“玲珑……玲珑……不!”她要抓住些什么……
嘴里好像咬住了什么?男人闷哼一声。
半晌,她感觉嘴里没啥了,耳边传来低沉关心的话语,
“媳妇,你好些没,俺……去找大夫,你能自己在这路边坐靠一会吗?”
刚才倒下那一刻他急得团团转,要是白日,大家能看见他一个大汉子眼睛红红的。
看他媳妇此刻终于眉头舒缓平静了一些,才道。
因为他考虑过,媳妇这状况不比他人。
她指定走不过去了,他刚才试了一下,挪起来有些费劲。
三百斤它不是一百来斤,他背也有点困难……
总不能那样扛着,其实单论起来他已经很厉害、很强壮的。
平时背野猪,野物,能把她三百多斤挪动算是可以的了。
主要怕她二次受伤,恨自己亲眼看她受苦无能为力……
骆枳儿悠悠转醒,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不必了,我可能是天太热了,热的中了暑气,休息会就好了!”
虚弱的睁了睁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那张人脸,满眼充满了焦虑担忧……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切皆如那杜大夫刚才在药铺子描述那样……她这是毒盅犯了。
在再看他给她喂完水的胳膊,好大一个牙印,“夫君,那是……我咬的?”
“对不起……”
“无碍,比不得了你刚才受的痛苦!”
他刚才怕她咬伤自己,才伸出胳膊的……
“都怪俺,平时只顾着打猎没有好好锻炼,才背不动你!害你受苦了!”
李三毛自责的揪了揪自己杂乱的头发……刚才不应该跟她生气的,她是不是被他气得气急攻心发病的?
“三毛,我这会只是有点晕罢了……这事不怪你,是我太胖了,我得减肥……等会……我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声音如一只有气无力的小蚊子似的嗡嗡的。
媳妇还在安慰着他呢,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李三毛鼻子一酸,“媳妇,你不舒服就再休息会,别说话了,你放心,俺会一直在这守着你。”
这大道上有马车,牛车,行人路过,天也黑了,他的看着怕被轧了……
血盅这种疼法实在太疼了,感觉万虫蚀咬她的骨头,头疼欲裂,腹内有东西似乎要穿透。
骆枳儿刚才那阵捂住肚子,头,恨不得找块冰,石头,撞死自己……
用力掐着自己大腿,防止自己真的疼晕了过去跌入深渊。
因为她感觉自己一旦晕过去,就会掉进一个无底黑洞再也醒不来。
她能肯定,骆枳儿不是失足落水淹死的,是她自己病发忍不住疼痛,刻意掉水里去的。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眸,李三毛默默注视着她,观察她的情况,见她平静了许多。
用蜂蜜水再给她沾了沾嘴唇,擦了擦头上汗水……
“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些了……”
“我觉得咱们可以往家里走了,苗苗一定等急了。”
“你再休息会,不急于一时。”
李三毛严肃道。
“哦!”
骆枳儿双手扶了扶额,身上总算轻松一截,没事时还真像没事人似的……
所以她这几日,没啥太大感觉……
唉,这玩意罪真不是人受的。
她平生最怕疼了,对下次的再次来袭充满了恐惧,发作有没有规律?
或许是稍后?
怎么办?
这加快了她想赶紧找到养盅老者的步伐,在此之前祈愿它不要再来了。
路边有行人也在张望,这两人啥情况?
探头探脑的,议论纷纷,这胖妇咋躺地上呢,不晓得发生了啥事。
还有人好心的让他去找大夫……他帮助看人,被骆枳儿拒绝了。
“笃笃笃!”
这时不远处,有甩赶牛的牛鞭子在甩的干响,“啪”的一声,打在牛屁股上……
“莽…莽……”空气中再“啪嗒!”一响。
原来是村里的赵茂根,他们还没回去呢!
他牛车拉了一车村民,还是清早那些人,也才摇摇摆摆的往回村子的方向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