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婶子在打探郑大娘今儿带的鸡鸭蛋那些是不是卖光了?
叽叽喳喳的,有的在聊,今儿买了些,下次啥时候来……
赵二媳妇槐婶子则还在怨怪菊婶子:
“狗剩他娘,今儿这事可都赖你哩!”
“你说让俺们等你半刻钟就好了,你倒好一去就不来了,害的俺们这一车人干巴巴的等了你一个时辰哩。”
狗剩他娘道:“俺不是说了吗,是意外,俺也不晓得俺要在药铺子要排那么久的队啊!”
“是呀,要不是你,俺早就回村里吃上晚饭了!”
村民刘梭子摸了摸咕噜噜乱叫的肚子道。
他也是为了省一笔银子,在镇上梭了一天,累坏了,都没舍得银子吃口填肚子的食物。
“刘梭子你可别说这话,你吃不是上饭,可赖不着俺,怪你自个没钱呗!”
“你这人,等你这久,还不知感恩,道谢,下回可不能跟你打交道了!”
“切,爱打不打!穷鬼一个,谁爱跟你家打交道啊!”
刘梭子气得不行,被旁边人郑大妈拉了拉,:“老刘,你跟她这种婆娘废啥话呢?”
刘梭子五十来岁,是村里的杂姓户,他家还有一个将近八十的老娘,因为是个梭子一直没娶上媳妇。
菊婶摸了摸肚子,其实她是想看看骆枳儿是不是在药铺子卖啥哩,可惜肚子疼。
不知是不是她嘴馋,在镇上偷摸买了个便宜的肉包吃了。
她就说有点馊味,这夏日天气大,估摸是买到昨日的了,才不停地拉了几次肚子……
出了大门就不见骆枳儿两口子的踪迹了……
“就是,谁愿意跟个偷鸡摸狗的人家打交道,不怕家里招偷啊!”
“你!刘梭子你说啥呢?嘴那么毒,难怪是个梭儿!”狗剩他娘眼珠子气得翻白。
“俺说啥你心知肚明!俺是个梭儿咋了,不偷不抢,你还能人身攻击?”
“哎,大伙评评理……”菊婶子嚷嚷……
“行了,行了,甭吵了,晚了就晚了吧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有个啥啊?”
“回去晚,就晚吃一会饭的时间呗。”
和事佬道。
“笃笃笃!”
赵茂根被吵的脑瓜疼。
作为一个车夫,他已经习惯这样的鸡毛蒜皮,日复一日的吵杂。
忽然他警觉的眯了眯浑浊的眸子……
似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地上有个黑漆漆的比较大、还奇怪的障碍物。
等牛车靠近,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子背着背篓子……
背篓子上盖了一片蓝色布,地上还有一大团人形躺地上的,
“停,停!牛儿,停!”
拉了拉牛绳,害他差点压到人,大伙也被他的呵斥声吓得瞪大眼睛,一看,才瞧清地上的人:“三,三毛?”
李三毛抬头一看是赵茂根,眼里一喜,:“茂根叔,你们还没回村啊?”
“是啊,等了个人耽误了,你媳妇她这是咋了?”
探了探脖子,好像进气少出气多了,这怕是不好了?
她这就是胖的,上回掉在河里也是这样。
“苗苗她娘有点不舒服,茂根叔你能拉上咱们一道回村吗?俺求你了!”
“呃……这……”
看了看地上的大块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摊摊手,“三毛,这……你瞧你媳妇这体格,你晓得的,叔也是有心无力啊!
其他人也探子脖子,议论纷纷,有的婆子瘪瘪嘴……
“就是说,你也不瞅瞅你媳妇是个啥吨位?咱们本来就摸黑回家了!”
“她上……车牛哪里拉的动哩,车压塌了路上再出个啥事可咋整啊!咱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
“呸呸呸!狗剩他娘,你不会说话就甭说,这回家晚还不是因为你!”槐婶子连忙出声制止道。
“哼!算了,俺不跟你说,三毛,你媳妇刚才不是还在药铺子看大夫吗?她这是咋了?那大夫没看好?”
“看来这杜大夫的手艺也不咋地嘛!那多人排队!”
菊婶子没有看上杜大夫,故意还要埋汰一句。
心里爽快极了,心想,死胖子,谁让她刚才不告诉她怎么挣银子的?
呵呵,这不,报应来了吧?
“三毛,这媳妇咋回事啊?”
钱大娘:“瞧着不对劲,不会是碰到了啥不好的东西吧?哎哟,三毛你快去请请黄大仙!喊个魂!”
天黑,这路上不一定哩!
一车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郑大娘:“三毛,你这媳妇她胖,估摸是中了暑气了,你给掐掐人中,喝点水试试。”
毕竟一个村子的小媳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