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回泠涮了筷豌豆尖送进嘴里,无语的看了贺斩一眼。
贺斩这才想起,宋回泠身子还没养好,得忌辛辣。
“倒是忘了娘子不能吃辣,那为夫便将娘子那份一起补上,全了娘子心愿。”贺斩唇角一勾,当着宋回泠的面,将一块裹满蘸水的肉片送进嘴中,夸张咀嚼,连呼带劲。
宋回泠咬着筷子尖瞪他,气得险些咬断筷子,早知今日便不买辣椒了,谁懂一个嗜辣如命的人要忌三个月辛辣是怎样的煎熬。
杨氏装做被辣到,偏过头,用手扇动嘴巴,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不过是小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她就装做没看到。
吃过晚饭后,贺斩连夜赶回县城,恰好两日后正值他休沐,宋回泠便嘱咐他顺带从铁匠铺将她定制打造的东西捎带回来。
贺斩不在的这两日,杨氏下地干活,宋回泠便在家中捣鼓吃食,见儿媳妇真在踏实过日子,杨氏干活都比往日带劲,脸上的阴霾也渐渐一扫而空。
雨停风暖艳阳天,长郊草色绿无涯。
连着下了两日淅淅沥沥的小雨,黔中的天儿终于见晴,云屯寨四面环山,山色青郁,春花锦簇,宋回泠这两日会定时出来溜达,看见美景,身心都轻快不少。
杨氏下地干活,出门会带上干粮,卯时离家,日落才归。
宋回泠一早吃完药,又回床上赖着,临到日中才悠悠起床,等吃完中午份的饭和药,依旧不见贺斩归家,她便在院中捣鼓起来,趁着日头正好,她今日要做蜂窝煤。
古人把煤炭叫做石煤,清远县周边煤矿资源丰富,百姓们冬日都靠烧石煤取暖,石煤常见,可蜂窝煤这种经济实用的家用燃料却还没被发明出来。
蜂窝煤高效易燃,又便于运输存放,是摆摊做吃食生意的好搭子。
做蜂窝煤的步骤很简单,就是将石煤粉、黄泥、清水按一定比例混合搅拌,再用专做蜂窝煤的模具按压倒模出来,通风晾晒干后即可使用。
理论简单,可实践却很难,难在体力跟不上。
宋回泠这两日做起饭来倒是得心应手,可不过才挥起锄头搅了会儿煤灰,就累得不行,瘫坐在地上直喘气,没人搭把手,只靠她一人还真不行。
想到贺斩说的今日一早便归家,可午时都快过了还没见着人,她顿觉烦闷,气恼道:“同兵头子成婚有何意思,跟守活寡似的,整日都见不着人影。”
想找个人来干活都找不到。
虽是春日,这天儿一晴起来有种夏日的感觉,宋回泠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她用手帕细细擦拭,准备歇口气儿再继续。
倏然,轻掩的院门被人推开,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宋回泠侧头一看,就见贺斩拎着她心心念的蜂窝煤炉和蜂窝煤枪走了进来。
他将手中东西放置在院角,合上院门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两日不见,娘子便这么想念为夫?”
宋回泠面色变得窘迫,背后说人真是说不得,一说就到。
贺斩喜欢拿郎情妾意的戏码取笑她,她阴阳怪气的本事也不遑多让。
她起身,拖着个锄头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柔弱无骨的手轻轻贴上他结实的胸膛,慢慢游离而下,压低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呢喃般:“想,当然想,想你那使不完的劲。”
贺斩是第一次被女子这般挑逗,浑身绷紧不敢动弹,他凝神看着宋回泠,面色镇定,可耳根泛起的一抹红意却出卖了他。
贺斩再也无法维持定力,便要去捉住这只胡作非为的手,可宋回泠却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贺斩不解,垂眸看她,只见她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狡黠的笑意:“夫君既然回来了,便帮娘子分担点活计吧。”
他感觉手上一重,低头看去,宋回泠已经将锄头交至他手中。
贺斩:“……”
被宋回泠指挥着搅拌煤灰,贺斩终于懂了什么叫想他那使不完的劲。
不得不说,有个年轻力壮的劳动力就是省心,没多久,贺斩就照要求拌好煤灰。
他好奇这一堆煤灰以及宋回泠让铁匠打造的那俩玩意,话比平日多上不少,追着宋回泠问个不停。
宋回泠一边指挥他用煤枪压蜂窝煤,一边给他解释如何使用。
贺斩听罢,目中不觉浮现欣赏之色:“所以你们大户人家平日都是用蜂窝煤充当燃料的?”
“当然不是了,不出意外,这可是大晏的第一批蜂窝煤。”宋回泠连忙否认,察觉到贺斩探究的神色后,瞬间闭嘴,刚才话太密,好像说得太多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敷衍贺斩的借口:“我平日喜欢看各式各样的杂书,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比较多,做蜂窝煤是我之前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动手做而已。”
贺斩不疑有他,在大晏,世家官家出生的女子从小也会与男子一道进私塾启蒙学习,大晏才女比比皆是,不比儿郎逊色,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