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拖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赵塬正在车里给下巴换创可贴。
前天下午他绕到这里,刚好看到闻磊揪着那个老男人的领子进楼道。
怂蛋,打都不敢打。
等那个男人出来,他把人拖到小广场上,一拳一拳,报了那天的仇。
后面又来了两个人,西装革履,把人带走了。
虽然他没占到什么便宜,可也爽得很。
夜色凉意深,赵塬听到铁门被推开,抬眼一看,扔了创可贴过去。
楼道门口有个门槛,很高。
陈麦用力抬着行李箱出来,还没放稳,被人一把抢过。
“赵塬?”她去拉箱子,“你干嘛!”
赵塬满脸的青紫,喘粗气,“你要去哪。”
“跟你有关系吗,让开!”
他抢过行李箱往车那里走,陈麦小跑过去,扬手要打他背。
不料赵塬回头,这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陈麦诧异一瞬,又恢复正常,“你是不是有病!”
赵塬堵住她的去路,还是问:“你要去哪?”
陈麦深吸气,“我去死,行吗?满意吗?”
“不行!不满意!”他恶狠狠擒住她的手腕,“你不问我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陈麦用行李箱去撞他,一遍一遍,越来越重。
“我问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两下结结实实撞在赵塬腰上,疼得他一张脸扭曲。
“陈麦!”
他大吼,甚至有回音。
陈麦趁他松手,赶紧后退半步。
拖着箱子走人。
赵塬也转身。
身后跟来车子鸣笛声,陈麦脚下刹车。
“赵塬,我有正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塬肘搁在车窗上抽烟,也不看她,“你去哪,我送你,路上不烦你。”
陈麦一时无言。
她今天特意没让闻磊过来,是想清清静静走。
怕离别时难过。
赵塬执着地跟出小区,横在陈麦叫的车前。
他给司机扫了笔费用,命令,“你走吧,她不用车了。”
陈麦气得想笑,干脆,把箱子推过去扔给他。
转身上了他的车。
赵塬勾着唇角,把那只米白行李箱塞进车里。
上车后,他扣好安全带,问:“去哪啊。”
“机场。”
赵塬一张脸瞬时阴郁,在后视镜里瞧她,“到机场去哪?”
“你不是说路上不烦我吗。”
“不说,不走。”
他又开始耍这招。
陈麦听到锁车的声音,咬牙,“回我工作的地方。”
“去干什么?”
“有事。”
“跟那个老男人有关吗?”
“嗯。”
“你是去收拾他,还是去从了他?”
陈麦脸色沉下,赵塬舔着牙根,“得,不问了还不行?”
车开上高速,赵塬兀自没话找话。
“怎么不叫磊子送你?”
“……”
“你跟那老男人什么关系?你骗他钱了?”
“……”
“我前天揍他了,帮你出气。”
这句陈麦倒是看他了。
赵塬从眼角瞥她,“怎么样?帅吧?”
陈麦又黑着脸扭回头。
风声传进车里,盖住一半声音。
赵塬歪斜着身子,抬高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赵塬猛地扭头,陈麦急了,“你看路!”
车里终于安静不少。
片刻,赵塬沉声,“真不回来?那你和闻磊呢?”
陈麦被他烦得没办法,只好承认,“回,回行吧,你能不能好好开车,让我睡一会儿。”
说完后真就靠着椅背闭眼。
赵塬把话憋进肚子里,一路平稳开到机场。
下车后,陈麦拉着行李箱,什么都没说。
赵塬看着她消失在零星人影里,口中发苦。
……
陈麦凌晨回到住处。
这间房子是出事后她整日待着的地方,至今到处都还是萎靡。
短短三个小时,从充满闻磊味道的地方,站到了这片空荡荡处。
陈麦在黑暗中无声落泪。
一个人等到天明。
她收拾了东西,叫了辆车。
直奔任珊父母家中。
任珊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儒雅随和。
痛失女儿外孙,两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