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岳应淮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任雁。
这套房子里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按照任雁的尺码准备的,显然,他早就做好要把人带到这边生活的准备。
洗完澡,任雁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擦拭着头发,抬头对上岳应淮的眼睛,下一秒就把目光收回去。
刚刚他说有事要和自己说,会是什么事?准确的说,还能是什么事呢?
她走过去,看似随意地问道:“应淮,你现在也住这里吗?”
“我不住这里。”岳应淮摇头。
“啊?那你住哪里?我现在可就只能依靠你,你不和我住一起,那要是岳长义再来找我怎么办?”任雁很怕被抓回去,那样痛哭的日子,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岳应淮蹙眉,想了想,才对她说:“他不会来抓你,他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
简单一句话,就让任雁擦拭头发的手愣住。
不敢置信的看向岳应淮,见他面色沉静,不像是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任雁脚步踉跄,差点没能站稳脚跟,“怎么会这么突然?”
明明岳长义看起来还很精神,之前折磨她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厉害,怎么会……
岳应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来到她面前:“他的死活跟我们无关,您还是说点跟我们有关的吧。”
“什么有关的?”任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您觉得呢?”岳应淮冷着脸。
对待自己这个母亲,他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让他看着她出事,岳应淮做不到,可你让他和任雁装作多么母子情深,那也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此刻看着任雁,眼里也没有半分多余的感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任雁被他这样看着,有些心虚,不怎么敢和他对视。
她跌跌撞撞走到沙发旁,坐在那里,好久之后才开口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您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他是谁?人在哪里?”
为了等任雁亲口说出来,他没有派人去查,就是为了等她亲口说出来。
任雁看着面前这个儿子,尽管他现在已经被证实和岳家没有半点关系,但他身上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和之前在岳家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她看着他成长,很多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的遗忘他不是岳长义儿子这件事。
直到那天事情被揭发,她自己都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母子俩对视许久,任雁最终败下阵来,“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真的没意义,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岳应淮皱眉,觉得这个消息有些让他难以置信。
“嗯,当年我发现怀孕,一下子就猜到和岳长义无关,想要回去找他,但……他已经不在了。”任雁说。
“他叫什么名字?”
“对于一个不在的人,还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吗?”任雁不能理解,觉得岳应淮完全没必要追问这么多。
直到对方人不在了,难道还不够吗?
可惜,岳应淮没那么好糊弄:“你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任雁:“……”
“他叫谭博闫。”任雁说。
岳应淮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可以确定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里,这个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你没告诉过他这件事?”岳应淮忍不住好奇。
任雁摇头,苦笑着说:“这种事我哪里敢说出去,这要是让岳长义知道,他还不得弄死我。”
虽然,时隔这么多年,岳长义还是知道了。
但不管如何,现在的岳应淮已经被培养长大,至少不像小时候那样只能等死。
“你说他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岳应淮问。
“好多年之前了,我也是听说,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任雁低头回答,没让岳应淮看到她的眼睛。
她说了谎,但都是为岳应淮好,要是让岳应淮知道他父亲的真实情况……
她不确定已经遭受打击的儿子,是否还能继续像现在这样平静。
“嗯,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没什么事的话,最好别出门,等过段时间,我就安排您离开京都。”岳应淮不在多问。
他算是看明白,从自己母亲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现在有个名字就好办,查起来也容易。
就算真死了,他也要查清楚,好歹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要是不查,以后万一和沈棠结婚的时候,她父母问起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他要走,任雁有些着急,“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