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瑶感激又百感交集,忙朝他们回了一礼,不放心地问道,“你们主子,可是南周帝宇文恒!?”
“正是!”
两个黑衣人忙应了,只端着客气,也等着缎瑶的客气与感激,然而,缎瑶却突然失控地扑上前去,卯着他们一顿毫无风度可言的胖揍……
任凭两个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绝顶,面对一个暴力十足的泼妇,也一下不敢还手,更何况,这泼妇是他们主子未来的岳母大人。
女人打架么,无非就是扯头发,打肩膀,踹小腿……实在摆不上台面,啧啧……他们只能咬牙忍了。
缎瑶打过瘾了,就忍不住嘶吼一声,“滚!给我滚——你们回去告诉宇文恒,他要娶我女儿不是不可以,等他先过了他娘那一关再说,还有,别叫他娘闲着没事来我苏家人面前指责我女儿!我女儿不欠他们宇文家的!”
两位黑衣人恍然大悟,不敢争辩,灰头土脸地逃了出去。
缎瑶却一路北上,度日如年,扑在女儿的床榻前,顷刻间泪流满面。这些时日,她仿佛一直绕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一圈,只觉自己双腿无力再支撑……
她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揽在怀里,感受着女儿的体温和心跳,
心才踏实了。
“璃儿,娘来了……娘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让你被人利用……爹和娘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
清璃被扰醒,困惑地睁开眼睛,眼睫颤了颤,认出抱着自己的女子竟是母亲,她恐惧地忙挣逃出来,迅速缩进床榻角落里双膝跪端正。
“璃儿……”
“您要打要骂我都受着,让我回去宇文吉身边也可以,但求你们不要责怪宇文恒。是我情不自禁,是我罪该万死,是我勾引的他……他是无辜的!他只是救了我……是我不愿意离开他,是我哭着闹着和他在一起的!”
缎瑶看着她一句一颗头的恐慌模样,心,痛如刀绞。
“璃儿,你不用怕,我和你爹,都知道了真相!事实上,是宇文恒给了我字条,我才寻到此处来的。”说着,她把掌心里的字条展开,放在女儿的膝前。
清璃见是宇文恒的笔迹,又担心地看了看母亲,“您不怪我们?我是宇文吉的皇后,他是南周帝……我们这样是该被浸猪笼的,您和爹、祖母,都会为这件事蒙羞的!”
缎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璃儿,你放心,皇上派你爹带来了和离圣旨!宇文吉这样对你,你爹一定
不会让他好过的。”
“爹要做什么?”
“你爹给了他皇位,自然也能从他手上收回来。”
清璃清苦地自嘲笑了笑,宇文恒的计策,竟是这样完美,他是江山美人都想要——若她算得美人的话。
皇宫内,陈惠姝穿一身睡袍,披着外袍,坐在床沿,僵握着和离圣旨,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儿子,亦是心灰意冷,不知该如何是好。
“吉儿,是我没本事。一辈子从不知找你父皇邀宠,但凡我能主动些,也不至于让你如此难堪!”
“母后……”宇文吉忙递上手帕,“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母后,我们应该尽快寻一条活路!”
陈惠姝何尝不知讨一条活路?却是无奈地不知该如何去逃。
“之前,你姨母在苏世云身边时,我尚且不敢与他说话,纵是你外公健在,也得礼让他三分,如今,你闹到这个地步,你叫母后如何与他谈?更何况,这皇位,的确是他帮你得来的……”
宇文吉不敢相信,母亲竟也放弃。
“母后,儿子是因为您担心如妃腹中的孙儿,儿子才拿清璃去换如妃回宫的,当时,这事儿您不但没有阻止,还是赞成的。眼下可是我们掉脑袋的大事,我
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前功尽弃!”
陈惠姝欲哭无泪。她的宝贝儿子,这是在逼迫她吗?
“吉儿,你且先起来,跪着像什么样子。”
“您若不帮,儿子便长跪不起!”
宇文吉又跪行上前两步,“之前,清璃主张和亲平息战乱,就是因为咱们国库早就空了,这场仗,真的打起来,必败无疑!”
清璃,清璃,清璃……真是成也清璃,败也清璃!
陈惠姝无奈地长叹一声,“明日一早,我亲自去一趟苏府,若是清璃能回来再好不过。就算她不给你生儿育女,我也不好再逼迫她。”
“是,母后若真的能见到她,就对她说,都是儿子的错……”宇文吉惶惶地扣住母亲的手,“母后先歇息,儿子这就回去御书房给父皇写信,儿子绝不接受这和离圣旨!”
陈惠姝忙叫住他,“吉儿,这事儿……还是先莫着急,你若是拒绝,不就是抗旨不尊么?!”
“可是我……”宇文吉本想说,实在舍不得清璃,却见宫苑门外,进来一个俊美的紫袍男子——竟不偏不倚,不依不饶,又是宇文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