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家家户户灯火映夜。
爆竹噼啪之声接连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很快就有人不满足于这点阵仗,放起烟火。
只听“砰”一声响,自县中富户院门往上直窜夜空,高到极致俄而炸开,裂出丝丝缕缕。
一家既放,就听旁家紧跟,“砰砰”声不绝于耳,于是落入人眼,彷如天上银河倒落,令人眼花缭乱,在寒冷里照出万家温馨。
“爆竹声中一岁除啊。”
陪家里的小朋友放完鞭炮,云浅溪脸上的笑带了点怅然的意思,这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
“怎么了?”谢枭寒及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来到她身边。
“没什么,饱饱的睡一觉就好啦。”
“好。”
放完鞭炮就去睡觉了。
自打来到这里之后,云浅溪就一直秉持着早睡晚起的生活作息,已经很久没熬过夜了,这会困的不行,沾枕头就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
以至于大年初一是云浅溪先睁开的眼睛,旁边平躺着的男人呼吸平稳,还没醒。
他的睫毛很长还密,像把小扇子似的盖住那双摄人的黑眸。
云浅溪来了兴趣,侧躺撑着脑袋品鉴俊男睡颜。
可惜没能赏多久,男人就睁开了眼睛,略一反应明白她在做何,不由眉头一挑,显出几分玩味。
云浅溪见状轻啧一声。
还是睡着的时候显然乖巧,清醒的他进攻性太强了些。
二人对视,以她移开目光告终。
屋外风声呜呜,卷起雪花飞舞,屋内一室沉默,可却有情愫流转飞快升温。
云浅溪舔舔唇瓣,觉得有些燥热。
谢枭寒的手扣上纤白柔软的腰,沿着漂亮的弧线上下摩挲,猛地一拽,将人放到自己身上,呈现面对面的样子。
昨晚炕里柴火填的多,云浅溪睡梦里嫌热扯了寝衣,此时落在谢枭寒眼中的,便是她只着了件小衣的模样。
因为用手撑在他身上,更显出那处规模。
啧。
轮到男人轻啧出声。
成婚日久,那方面也称得上和谐,二人极有默契的想起那日被打断的事,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青天白日的做了个痛快。
额角发丝汗湿贴在脸边,背上也是汗津津的,云浅溪四肢摊开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云浅溪扭头一看,小麦色的胸膛起伏不定,显然也还没从那汹涌的快乐里平复呢,她笑了下,伸手拨弄他的黑发卷在手上玩。
二人虽然无言,但气氛极为和谐,直到——
“哥,嫂嫂醒了没有啊?”
小孩清脆的声音里带了点催促。
今天是大年初一,该给小孩发红包的日子。
怎么兄嫂还在睡?能不能理解一下小孩子迫切的心情啊!
七岁的小娃在屋外团团转。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无奈起身,进空间飞快的洗了个战斗澡,谢枭寒穿戴一新,先行出门。
房门打开,小文眼睛一亮,里面写满期待。
然而看见哥哥,却忽然觉得后脑勺有点凉,情况不对!
可惜这次没能跑掉。
谢枭寒路过弟弟,在他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崩,然后大步离开,进灶房煮早饭去了。
“呜。”小孩傻眼,捂着额头嘀咕,“大人真的好怪。”
吃了早饭,就是小孩无比期待的环节了,他们家人少又是平辈,便纯粹走个流程,没那么讲究。
云浅溪二人坐在上首,谢枭文站在堂中,向兄嫂二人拱手行礼,说声吉祥话,便拿到了两个红包,拢共二两银子。
在自家里拜完年,小孩就往外跑,去别家拜年去了。
云浅溪也把准备好的装着一个个小红包的竹筐拿了出来,这些小红包里或是一块糖或是一枚铜板或是两颗红枣之类的,用来给登门拜年的小孩的。
这是一年到头小孩们最快乐的时候。
他们凑在一起,在巷子里挨家挨户的拜年,然后就去摸红包,能摸到什么全凭运气,完了还会比谁的运气最好,这代表福气大。
孩子们很快来到了谢家,闹哄哄的来拜年,抓着红包笑嘻嘻的去。
云浅溪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体验。
感觉还不错。
又等了一会,确定没小孩来了。
谢枭寒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包递过来,温声道:“你辛苦操持大半年,合该也有红包,愿你新一年里平安顺遂,发财暴富。”
发财这词是云浅溪喜欢挂在嘴边的。
虽然谢枭寒觉得放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