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被长白这一嗓子吼得脑瓜子嗡嗡直响。
她没好气白一眼长白,用脚尖踢了踢他落在土里的衣摆。
“听说您老人家这一身衣裳贵得很,山鸡尚且知道爱惜羽毛,难不成您老还不如山鸡啊?”
长白点头,看一眼衣裳上沾着的灰,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不对啊!你这死丫头怎么拿师父同山鸡比呢?你还不给我过来!”
他怒吼,周围的野草突然齐齐歪去一边。
柳岁咂舌。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老头果然留了一手!
“师父您怎么那么鸡贼呢?这一招为何没教给我?是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怕您这武林第一的名头被我抢了去?”
她连珠炮似地发问,吵得长白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刚才到底是为何生气。
“胡说,老夫才不是如此小气之人,该教的全教给你了。”
柳岁撇嘴,“您老说这话的时候心不虚吗?除了气沉丹田时您放了个大屁,说了些听也听不懂的话,还教了啥?”
江树跑得一脑门汗,听到柳岁这话,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直喊疼。
长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就失手了那么一回,这事就过不去了是不是?
他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谁还不放屁了?再说了,是个人就有犯错的时候,你这死丫头咋还没完没了了?”
景昭辰淡淡接了句。
“可您老不是人。”
长白,“这咋还骂上人了?”
“您老修仙,境界可不是我等晚辈可比的。”
意思就是他犯的错不能被忽视?
难不成他一个屁还能把天给震塌了?
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长白一人生着闷气,那耳朵却是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他二人说的话。
热闹谁不爱凑,他一个修仙之人,要是八卦起来,都怕他们承受不住。
柳岁也没空搭理他,脑海中不断回想在现世时看过的那些相关书籍。
她很庆幸自己上一辈子军医的身份,平常除了看一些与医术相关资料,还会与战士们一同翻阅军事类的报纸。
柳岁稳了稳心神,看向一旁替她挡着阳光的景昭辰。
“糖可以补充能量,令人迅速恢复体力,还可用于医学上,若是药材奇缺时,糖有很好的吸湿性,可帮助伤口干燥,减少发炎溃烂,这些书上都有记载,我想说的是它的另一个功效。”
长白十分不耐烦地打断柳岁的话。
“快说快说!卖什么关子,这里虫子太多了!”
他不停挥舞着手,脸上被咬出个大大的包。
景昭辰斜睨他一眼,“您老若不想听,可以先回客栈休息。”
“不行不行,万一你们自个跑去玩了,不带老夫那怎么行!”
柳岁按下心中想与他在这决一死战的冲动。
“白糖经过熬制后,加入一定量的硝酸钾可以制成简易炸药,虽简单,杀伤力却是极高,我怀疑他们用糖的目的在此。”
大昭物资匮乏,许多城镇时逢灾荒,如果肃城真的藏了大批的炸药,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景昭辰略思忖一会,“何为硝酸钾?与上回你制冰用的硝石一样吗?”
柳岁摇头,“不同,硝酸钾又称火硝或土硝,常被用作土地的肥料,但也是黑火药最重要的原料,阿昭,你知道这东西吗?”
“火硝我知道,年节里的爆竹、烟花会使用到,京城年年都会燃放,但是数量都有记录”
“那肃城应该没有领用过吧?毕竟烟花寻常的城镇是燃不起的,造价高,原料少。”
柳岁不再开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条溪流中。
清可见底的水,底部的鹅卵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没有水草,没有小鱼。
甚至,水边连常见的飞虫也看不到一只。
这很不寻常。
顺着她的目光,景昭辰和长白很快也发现了端倪。
三人蹲在溪流旁,长白甚至用手捧了水上来,左瞧右看。
“干净得很,瞧瞧。”
他又凑近嗅了嗅,“也没别的味道,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老夫瞧着就是条普通的溪流。”
柳岁用手指沾沾水,放到嘴里舔一下,迅速地呸呸几声。
“咸的,果真如此,我猜得没错!”
见他们两人目露不解,她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火硝本身无臭、无毒,有咸味,易溶于水,也能溶于甘油。”
景昭辰立刻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不寻常。
只有长白仍旧一脸懵圈,“啥意思啊?丫头你是说这水里有那劳什子火硝?”
他指了指远处的农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