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赫连钦在带人开河了。
那条能改变西南人民窘迫生活的河道,正由此拉开序幕。
一看到赫连钦的马朝营地奔来,立刻有人迎出来。
“将军。”
“将军!”
赫连钦拉缰停马,抱着秦珂从马上一跃而下。
一看到秦珂,前来迎接的人都愣住,不知赫连钦是何意。
赫连钦却在秦珂身后推了一把:“带她进帐去看看。”
站在对面的下属立刻反应过来,看了秦珂一眼,抬脚带她朝前走去。
秦珂虽然被动,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并不慌张。被将士带着进入帐中后,她才发现里面躺下七八个腿部受伤的士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珂正打开药箱给其中一个士卒处理伤口,就听到赫连钦的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属下也不清楚,当时天已经黑透了,兄弟们正坐在营地吃晚饭,一块巨石突然从坡上滚下来,将他们砸伤了。”
听到那人的话,秦珂也大致明白了这些人受伤的原由,不由同情地朝那士卒脸上看了看。
受伤的几个士卒年龄不等,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约莫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
,因为被石头砸断了小腿,一直蹙眉躺着不动弹,只在秦珂帮他包扎伤口时,他才轻哼了几声。
剩下几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最严重的那个膝盖被砸得皮开肉绽,连骨头都露出来。幸好秦珂上辈子还算见过些世面,若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伤口,只怕会吓得看都不敢看,更不用说替他包扎了。
她就着帐中的烛火仔细为所有的将士将伤处包好,等到结束的时候,额头已经出了一声薄汗,气都有点喘了。
看她坐在凳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其中伤得最轻的那名小将士忍不住朝她问:“你就是将军夫人吧?”
秦珂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一看她笑,那个小士卒立刻脸红起来,把头别过去假装看了看外面,才又转过头来道:“这么晚打搅你,实在过意不去,还请代我们向将军说声谢谢。”
秦珂笑了笑,抬头朝他比划:不用客气的,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赫连钦掀开帐帘进来时,刚好看到秦珂对那小士卒露出微笑,刹时眉头一蹙冷冷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大步走过来拉住秦珂的手。
“跟我来!”
收到将军那像
剔骨刀一般的眼神,小士卒刹时吓得浑身一僵,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秦珂怀里的药箱尚不及整理好,就被赫连钦拖住转身朝外走。
他的脚步实在太快,拉着她的手也一点都不松劲,秦珂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直到走到一个亮着烛火的营帐前,赫连钦才终于停下。
“今夜你就在此处安歇,等事情处理好我再送你回去。”
秦珂自然不能反对。到了这荒郊野岭,赫连钦没让她睡荒地已经算幸运了。
但是她实在有些好奇,今夜的意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听赫连钦和方才那副将说的话,似乎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害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瞧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赫连钦离去的步子不由也顿了下来。
小姑娘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面前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亮,水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吐出的气息芬芳如兰,赫连钦觉得,他几乎要忍不住抱她的冲动了。
可这是在军营中,他身为统帅就要以身作则,绝对不可在将士们面前行这风花雪月之事。
于是他勉强忍住,只把抓在秦珂手腕上的手往下滑了滑,捏住她小巧的指尖。
赫连钦的手惯是拿刀的。它扛过大旗杀过敌,利刃在上面留过创口,鲜血描绘过它的形状,那有力的手指攥住敌人的喉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取。
但在滑过秦珂的指尖时,他却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像是力气重一点,便会将她捏碎一般。
秦珂的手指被他攒住,心口顿时一紧,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赫连钦这张脸对她有多大吸引力。饶是前世被他伤得心神俱碎,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心动。
可即便再心动,她也知道,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赫连钦照顾她,对她好,都不过是因为赫连湘怡的嘱咐罢了。前世饶是对她再厌恶,也从未对她有一句恶言,更未对她发过脾气,只每次见她时脸色不好罢了。
想着,秦珂的心思慢慢镇定下来,抬头望着赫连钦扬了扬嘴角,用手比划道:将军去忙吧,秦珂自在这里歇着,不会乱走的。
赫连钦没太看懂她的意思,却还是被她脸上的浅笑所安抚,用了一点点劲在她指上捏了捏,然后流连地看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秦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