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夏父和俩儿子还有大嫂邱国芳和小妹明慧匆忙回来。
他们听别人说得邪乎,都说夏母摔下河崖,直接头破血流昏迷不醒,虽然没明说可那意思就跟不行差不多。
夏父当时就心跳如鼓,吓得双腿发软,顾不得请假就匆匆往家跑。
路上那可怕的场面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几次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这会儿一看老妻坐在炕上,背靠着被子堆,正和大闺女说话呢。
夏父哎呀一声,“他奶,你没事吧?”
夏母:“没事,就是扭了腿脚,不要紧。”
见夏母真的没问题,几人才松口气有心情和夏明双寒暄。
原主从前自小和大姨好,跟自家兄弟姊妹反而不怎么亲,因为大姨总说你大哥是个傻坨子,你弟是个傻木头,你妹是个傻瘸子,你们家就你长得俊又聪明。等你长大了,给你哥当媳妇儿,或者给你哥换个媳妇儿也行。
大姨说的哥是她亲儿子,夏明双的表哥。
因为原主和自家人不亲近,所以哥哥弟弟和她也不是很有话说,见面招呼一下基本就沉默。
还不到吃饭时间,夏大哥和夏小弟就说再去上工。
大嫂邱国芳看公爹在家,夏明双又过来走亲戚,就让明慧也在家,她则跟着继续去上工。
田槐花瞅着别人不注意,追到院门口,小声道:“大嫂,娘这一摔大夫说起码俩月不能上工呢,再俩月那秋收可就忙完啦。”
一年到头,就指望麦收秋收多赚工分呢,这不去的话少赚多少呢。
邱国芳:“那娘摔伤了也没法干活呀,是要好好养着。”
田槐花叹了口气,“那……要不我去?”
邱国芳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别了。”
田槐花从怀孕开始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有人说她是装样偷懒不肯上工,在家里带着她也不喊不舒服了。可毕竟是二房第一胎,小叔子二十多岁好不容易娶上媳妇,若是这第一胎有个闪失总归不好。
邱国芳倒是也没攀比,毕竟自己怀孕的时候公婆也让在家歇着,不过是她歇不住非要跟着去上工,基本都是要生了才在家呆着。
田槐花立刻笑道:“大嫂你真开明。我也不是躲懒哈,等我生了孩子就去上工。”
她生了孩子还得坐月子,再上工总也得来年春天。
邱国芳:“你回去做饭吧,我下地去。”
田槐花就喜滋滋地回家了,打断正和夏明双说话的夏父和夏母,“娘,你摔坏了腿,这家里少一个赚工分的劳力,我寻思去顶你,不过大嫂不让。”
言下之意我想去下地的,是大嫂不让。
夏父夏母都是老实人,或者说厚道人,包子,哪怕知道田槐花耍滑头也不会拆穿她。
拆穿她让她不高兴跟老二闹,那不还是自家过得不安稳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自在。
夏母推了推夏父,示意他赶紧的。
夏父心领神会,就把墙楔子隔板上放着的木匣子捧下来,从里面拿出五块钱递给夏明双,“双双,这钱你拿回去,爹娘还年轻,自己能赚工分,还不用你们养老。”
田槐花原本要转身离开,这会儿蹭得转过身来,两眼放光。
明慧回来那天偷摸给婆婆钱,她看见了,百般试探想跟婆婆要,结果婆婆死不松口,一分钱都不给,只说这钱是明双的要还给她。
夏母也是想当着她的面还给夏明双,让田槐花甭惦记。
夏明双立刻就明白爹娘的意思,原主也并非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她只是不屑于掺和,总是自命清高,觉得自己和公婆关系好和几个姑姐关系好,不像田槐花那么蠢。
她瞥了田槐花一眼,笑道:“爹娘,以前我都没给你们钱,现在你们年纪大了,也该让儿女养老。”
田槐花急得直搓手,怎么就年纪大了,怎么就儿女养老?有些公婆人家都干活干到七八十岁呢,这才哪到哪儿?
夏父喃喃道:“明慧还没嫁人,爹娘还年轻能干着呢。”
夏明双:“那这钱就攒着给明慧置办嫁妆,到时候不至于家里紧巴巴的。”说着她看向田槐花,淡淡道:“给明慧置办嫁妆的,别人都不要惦记,毕竟我哥哥弟弟结婚都是爹娘砸锅卖铁置办的彩礼,可没要嫂子和弟媳妇还一分呢。”
田槐花撇嘴,知道这钱自己要不到了。
夏明双也不想太刺激她,毕竟田槐花再不好,那也是家里花彩礼给弟弟娶回来的,这年头乡下人娶个媳妇不容易。
她道:“槐花怀孕也辛苦,以后我手头宽裕的话也会给你点钱。”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来放在炕上,“槐花,我平时回来少,咱娘腿扭了,平时你可得多上心照顾。你对咱娘上心,我也感激你,以后只要我宽裕就不会忘了你。”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