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姐:“李主编,我找你说点事儿。"
李廷锡:“行呀,这里风大太冷了,我们去磨坊说。”
旁边一座磨坊,外墙刷着白灰,还刷着红漆标语,抓革命促生产,远远看着都很显眼,也算是顾家岭的一处标志建筑了。
顾三姐不肯去,磨坊里有妇女在推磨,不方便说私事儿,“咱去蘑菇棚后面说。”
冬天不方便和泥,蘑菇棚主体是木头结构,中间的墙体是用土坯垒起来的,这个当育种实验室,等来年春天化冻以后再盖新的大棚。
顾队长儿子在那里收拾,看到顾三姐和李廷锡过来招呼一声就主动离开了。
李廷锡沉默了,难道顾三姐对他的爱慕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虽然顾三姐长得可以,也勤劳能干,但是,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寻思着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她,不伤害他和夏明双的交情。
顾三姐可没那么多顾虑,她开门见山,“李主编,你去我娘家打听了?”
李廷锡脑子里还在盘算怎么拒绝她才不伤害她,猛地听到这么一句有点愣,“打听什么?”
顾三姐:“我大弟和弟妹的事儿啊。”
李廷锡自己转化一下,说的是顾云山和夏明双,他点点头,“听大娘他们聊了一些顾工和夏明双同志的事儿。”
顾三姐:“什么事儿?”
李廷锡略尴尬地笑了笑,“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求学、恋爱、生儿育女,都涉及一点吧。”
顾三姐:“说我大弟和弟妹啥坏话了?”
李廷锡更尴尬了,还有些纳闷,那是你们的亲爹娘能跟我说什么坏话?
他笑道:“没说什么,就说顾工聪明、敏感,读书也刻苦,说明双同志也聪明,小时候没读书被耽误了。真的,说的都是好话。”
顾三姐将信将疑,虽然那是她亲娘,但是她也无比了解自己亲娘,能说大弟和明双好话?
她还是挺介意顾老婆子跟人说坏话败坏大弟和弟妹的名声的。
亲娘可能碍于情面不会乱说,那顾宝山呢?
她又问顾宝山。
李廷锡:“他就让让哥哥有出息不管弟弟,不过你娘训他了。顾工没有不管弟弟,他不过是因材施教而已,你二弟性子急躁不稳重,顾工没提携他,但是三弟和小弟都被提携了。你娘她老人家还是很明事理的,一个劲地夸你大哥呢。”
顾三姐越发不信,她娘能有这么好?那为什么每次都跟她抹泪哭诉,话里话外都是埋怨大弟和明双呢?
李廷锡保证,真的没说什么坏话,他觉得老太太至少表面上是个很和善开朗的人,话里话外都为儿子们骄傲。
如今顾银山和顾粮山都有正经事儿干,两人干得都不错。
顾银山本来就聪明,当了农机手以后又跟着专业师傅认真学习,如今不但会开拖拉机,会操作柴油机,会使用那些耕地、耙地、播种、收割的机械,还会保养维修,而且人也勤快,把机械都维护得非常好,大队干部都很满意。
反正在这几个大队的农机手里,顾银山和夏明亮是最出色的,顾银山比顾明亮还要聪明一些,学东西更快,也能举一反三。
对此顾老婆子还是很骄傲的。
顾粮山虽然不听她的,但是也还孝顺,现在是火车站的固定临时工,虽然没转正但是工资不少,也有一些福利,总归是她的儿子,也给她长脸,她心里还是美的。
反正外人冲着这些儿子也很羡慕她呢。
顾三姐见他再三保证没有说大弟和弟妹的坏话,也就放心,跟李廷锡告辞回生产组继续干活去。
望着顾三姐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李廷锡沉默了一瞬。
她没看上他呀,嗯,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拒绝三姐以后会伤和气呢。
顾三姐刚走,李廷锡想回生产队热乎热乎,乡下冬天是真冷,北风呼呼的,吹得人透心凉呢。
他刚走几步,就被突然从旁边草垛后面冲出来的知青撞个趔趄,那女知青也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李廷锡吓一跳,忙退后两步,“你没事儿吧?”
女知青朝他伸手,哭唧唧道:“腿摔坏了,你拉我一把。”
李廷锡又不傻,他虽然性情风流却又不是滥情,不会看到个女的就扑上去。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知青:“李主编,人家叫陈灵娟。”
李廷锡听完拔腿就跑了,知道了,以后离这人远点。
虽然大冬天的,但是顾家岭的社员们来来往往的从村里往磨坊这边来,要帮忙盖大棚、盖澡堂子。
陈灵娟见不少人往这里来,也不好继续纠缠李廷锡,想着找机会再接近他。
李廷锡是铭城杂志社和报社的,认识很多人,如果搭上他的关系,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