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早,早到那一年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她的蔚哥,在十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了吗?
钟诗言无意识地扣紧衣角。
“可是……那年蔚哥他不是去英国了吗?”她又想起这回事来,如果岑蔚在那年就喜欢上了她,为什么还要去英国呢?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时时刻刻想要和她在一起吗?
当初的岑蔚,可是去了英国整整一年的时间,中途没有回来过哪怕一次!
想起这事,钟诗言还有些恼怒。
那时候她可是很舍不得这个哥哥,可他却说走就走,毫无留恋!
这样的岑蔚,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钟奶奶笑:“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确定,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啊!”
“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人,你们朝夕相处,熟悉对方就像熟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是很难对对方产生爱情的。所以他不能确定,他对你是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亲情,还是已经变质了的爱情。他需要思考。”
于是,他选择离开。
而等他想清楚,想明白的时候,就是他回来的时候。
钟诗言恍然大悟。
所以那一年里,岑蔚极少跟她联系,就算有也是急匆匆几分钟的电话。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在国外待得乐不思蜀,不愿意跟他们玩了呢!
因为这个,钟诗言有一回还生了好大的气,不许所有人在她面前提他,晚上还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几场。最后还是岑蔚好说歹说,千般宠万般哄,又寄了好些礼物回来,她才渐渐消了气。
可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这些事。”钟诗言喃喃低语。
钟奶奶握起她的手:“你当然不会知道。他爱你,不愿意你有负担,自然就不会跟你说。”
而别人,那些钟诗言会相信的人,就更不会告诉她这些了。
帝都之中,知道岑蔚喜欢钟诗言的人很多,可有几个敢说的呢?
敢说的人,最后又有谁现在还能出现在钟
诗言的面前?
岑蔚,这个孩子只有在心上人的面前是温柔的,是没有棱角的。但在外面,谁不知道,岑家现在的掌权人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更何况,钟诗言还是她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没有人敢碰岑蔚的逆鳞!
“好孩子。”钟奶奶唤回她的思绪,说道:“知道了小蔚的感情,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奶奶看得出来,你也是喜欢他的,但你自己知道吗?”
她也是喜欢……他的吗?
钟诗言被这句话镇住。
她的心砰砰砰地乱跳,像有一只疯了的兔子,撞来撞去,撞得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钟奶奶
看出了她的迷惑,没有再说话。
感情的事情,别人都插不上手,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可以提点,却不能干涉。
她微微笑起来,看向申老,眼睛里泛起温柔似水的微波,神情间与钟诗言说话时不太一样,似是掺杂了许多暧昧迷离的感情。
似有所感,申老也朝她望来,脸上露出一个直愣愣的笑来,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却丝毫没有削弱他暗藏在笑里的风骨。
他们都是经历了无数坎坷艰辛和漫长的年月,才磕磕碰碰地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而他们也希望,喜欢的孩子们不用像他们一样,痛了苦了后悔了才敢拥抱对方。
爱,就要勇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