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摘星不自觉回头看了宫墨寒一眼。
他也朝她望来,彼此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会,带着同样的的狐疑和严峻。
白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一样,怀着一腔赤忱,望着天花板,讷讷的说明理由:
“在我们遇劫之前,江叔曾接了一个电话,对方似乎向他提出什么要求,被他通骂了一顿,严词拒绝,总之双方闹得相当不愉快。
大概是因为我恰好和韩星若熟识的缘故,他提醒我,韩星若这个人城府深,以后在商场上遇到,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十分钟之后,我们就被三辆车包围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对警方也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即使有这个可能,韩星若有官方的关系,也未必会被追责。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
“你考虑得很周到,”许摘星轻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温和又充满感激,“谢谢。”
白准扯了下唇,“你不怪我就好。”
“这话应该我说,三番四次让你无辜卷进我们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许摘星对他的愧疚又添了几分。
白准摇头苦笑了一下,“咱们就别在这互相客套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去找人吧,我这里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一个信得过的下属,他马上就到。”
说话间,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就出现在门边。
他敲敲门,恭敬的通报,“白总,按照您的吩咐,私人看护和病号餐都已经安排好,二十分钟内就会赶到。”
“嗯。”白准淡淡应了一声,转头又催促许摘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去吧,记得别在裴瑜他们面前说漏嘴就行。”
许摘星也的确放心不下江靖天,点头起身,“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白准点了下头,示意他能理解。
许摘星和宫墨寒从医院出来,在停车的地方就拨通了韩星若的电话。
“许总,您可是头一回打我的电话,稀客啊。”
对面立刻就接通了,像是故意等着她似的。
“韩秘书难道不正是在等我这通电话吗?”许摘星没好气的讽刺。
“这么说也没错,不然的话,当初我就不会把名片递出去了。”韩星若的话模棱两可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许摘星看来,这不过是她在故弄玄虚罢了。
“别绕弯子了,我知道人在你手里,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许摘星
开门见山的逼问。
“我不明白许总的意思。”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敢说江靖天不是你绑的?!”许摘星猛地抬高声音愤怒大吼。
“什么?竟是江叔遭逢不测?他那样清正的人,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我可真是毫不知情。”
韩星若起初一副无辜口吻,话锋一转,又道,“江叔对我一直照顾有加,他出了事,我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我现在毕竟退下来了,想指挥人办事,估计也有困难。”
终于说到正题了。
“想要什么,直说吧。”许摘星鄙夷的耷拉着脸,对她的表演毫不买账。
“许总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凭我和江叔的关系,我能趁火打劫吗?你要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韩星若话里有话。
许摘星想到她背后的高风,也就明白了她的目的——他们想要的是苏冰清保存下来的那份证据。
如果只是单纯考虑自己,许摘星当然愿意交换。
但这关乎宫墨寒的父母、陆家姐弟和整个官方内部的清正,是江靖天冒死也要守护的正义,要是她就这么交出去,和背叛他们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我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许摘星沉着道。
“当然可以。”
韩星若轻描淡写道,“由始至终,我都只是局外人罢了,尽力而为就够了。
不过许总你就不一样了,父女重逢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错过了,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了?
人我还是会去找的,不过能不能找到,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将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许摘星握着手机听了好几秒的忙音,才浑浑噩噩的把手放下,接受现实。
“他们想要岳母的优盘?”宫墨寒立刻猜出对方的意图。
许摘星看他一眼,又低下去,没言语。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人就在韩星若手上,但放人的唯一条件就是放弃追究当年的真相,放弃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然而,就像韩星若说的,她只是个局外人,没人资格替任何人做决定。
可是,她期盼了半辈子的父爱,眼瞧着唾手可得,转瞬间又要被消失得那么彻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