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河面上有水花溅起,一个趁乱奔逃的修道者有跳进河里,借助水遁之术,越过一块礁石的刹那,忽然与一个盘踞水里的身形撞在一起,清澈的河水里,那东西偏过头来,长着一对牛角,眨巴着铜铃大眼。
掐着法诀憋气的那修道者与它诡异的对视起来。
‘牛妖?’
‘难道主人输了?这都找到俺了?’
短短对视的两息,那修道者急忙施法,然而,水中的老牛速度比他还快,后腿一蹬,顿时踹在对方腹部,打的那人喷出无数气泡和夹杂的猩红,身子无力的漂了起来,面朝下背朝上,浮在水面顺流飘远了。
‘唉,主人解决不了,还得是俺老牛来!’
青牛出了水面,抖开身上水花,原本严肃的神色,忽地愣了一下,就见这片河岸全是那些修道者的尸体,一个个神人拄着兵器,站在各处,对着地上的尸体一一补刀,胖道人此时背着桃木剑挽着袖口,兴奋的在一具具尸体间搜刮。
银两、丹药、法宝,偶尔还能摸出几本记载术法的书册来,高兴的那张圆脸上,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就在抓去一具还未补刀的尸体时,对方陡然睁开眼,抬手一掌打飞胖道人,蹬地而起,朝着河边正撅着屁股挽着螃蟹的老人冲了过去。
陈鸢回过头看来,宽袖拂开,车厢里一道金光冲出,落到对方前面,落地的瞬间,白烟里走出一个膀大腰圆,手握长刀的彪壮大汉。
羁绊:护卫(缺一)
瓮声瓮气喊出一声。
“讨死!”
刀光轰然斩下,直接那修道者噼飞出去!
车厢那边,没能参与的吕布木凋,将画戟丢在一旁,撑着下巴呆呆的坐在那,听到身旁有动静,瞥了一眼,正是那侧卧瞌睡的猴子睡醒过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瞅到生闷气的吕布,猴子跳过去,上下打量,还拿毛茸茸的手拨了一下吕布头上金冠的翎毛。
“嘿,你这身披挂,与俺老孙的好像。”
吕布扶了扶长翎,哼了声:“大圣,你穿上没有我穿着好看!”
“滚一边去!”
对吕布如此喝道,也就眼前的猴子敢做,前者也只能瞪了瞪眼,饶是不服气,也不敢发作出来,明显打不过还去,那就脑袋有问题了。
“没有我好看是实话,哼。”
吕布也难得计较,拿过画戟就往车厢里去。至于外面补刀的人杰,他懒得理会。
天光收拢,林间安静下来,陈鸢施法挪开地面一个大大的坑洞,与胖道人一起做法,将地上一具具尸体隔空搬运,丢进里面掩埋。
不久天色垂暗,胖道人升起篝火,做好饭食后,也不吃了,拿着收刮的一应东西,在一颗树下兴奋的清点,做起帐来。
“这种勾当果然收获大,难怪不少人去强盗山贼。”
令得一旁俯卧的老牛朝他喷了一口。
“师父,你的螃蟹。”
陈鸢从粥水里,捞出全身通红的两只大螃蟹,盛在碗中端给那边的师父,可老头看到碗里的螃蟹,嘴唇、胡须都在微微抖动,泪眼汪汪的看着徒弟。
“这是为师抓来玩的……”
呃!
陈鸢回头看了眼孙正德,清点这些财货,误把螃蟹给煮了,不过陈鸢也不能将事怪在别人头上,只能说是自己没讲明白。
“师父,弟子陪你一个,更好玩的螃蟹。”
说着,陈鸢放下碗,走去那边树下,隔空折断一截树枝,自他手中迅速变化模样,渐渐形成螃蟹的轮廓,再到露出细节完工时,他鼓动灵显之术点在背壳上。
原本曲着八爪的螃蟹顿时动了动,八爪伸展开来,从陈鸢掌上跳到了地面,乖巧的爬去师父面前。
“师父,你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真的?”
疯老头朝地上来回横行的螃蟹唤了声:“转两圈。”木凋的螃蟹果然应着话语原地转了起来,惹得老人拍手叫好,随后指去那边横卧的老牛。
“去,给老夫抓几片肉过来。”
片刻,那边的老牛只感有什么东西捅了捅后腿,抬起脑袋看去,一个木螃蟹张牙舞爪的挥舞两支钳子,‘啪啪’的敲击老牛的大腿,一脸黑线的看去老头,抬蹄就把那螃蟹蹬飞出去,在地上翻腾几下,又爬起来,哒哒的张合钳子,再次冲了上去。
“好好,老夫能不能吃上牛肉,就靠你了。”
疯老头高兴的拍手,顺势将脚边的碗里的螃蟹拿过来,一口咬去半只,卡蹦卡蹦的咬得起劲儿。
见安抚了师父,陈鸢这才寻了一处安静的空地,盘腿打坐,炼起了神威天目,齐河边上,这片热闹却显得宁静的夜晚匆匆过去,东面泛起鱼肚白,丝丝青冥的颜色推来,陈鸢感受到的,是蔓延而来的晨阳落在身上,是缕缕柔和的温热。
随着彻夜修炼,对于这个石碑上发现的法门,有了新的认识,从这法门上炼出的法力,越过香火、红气,源源不断的被那内天地里的棋盘给吸收了,经过一夜,可还是没有特殊的变化。
‘也对,这样的法门,岂会那般容易精进。’
此刻天色已蒙蒙发亮,熄灭的篝火,余烟鸟鸟。
陈鸢退出修炼的状态,一抖全身,粘附的晨露悉数飞溅出去,落在露出植被的泥土上,几颗小草竟顺着晨露打湿的地方,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这才是正宗道家法门。
沾染丝丝法力的晨露,都能让埋在土中的根茎、种子焕发生机。想到这里,陈鸢觉得往后可以停止修炼师父教的那个地底妖魔的法门,改修这个神威天目。
‘不过可惜的是,也不知自己这个法门是不是完整的。’
大抵这样想着,陈鸢看了看天色,挥开周遭弥漫的茫茫水雾,拍去身后的泥屑,朝那边抱着一堆书卷瞌睡的胖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