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黑暗里好像有东西——”
缓下再到停下的冲锋,一个个魏国骑兵安抚身下的战马,目光也在惊慌的看去四周,与马匹一样,明显感觉到周围原野、林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尤其刚才那一声奇怪而响亮的嘶吼,更是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火箭,点燃火箭射向四周!”
些许混乱的骑兵队伍里,元显恭催促坐骑,气急败坏的吩咐左右将命令传达,作为偷袭的队伍,却在半道上停下来,出境显得极为尴尬。
轰。
不多时,数支浸过火油的箭头包裹着麻布点燃,前后飞去夜空,燃烧的火光划过长长的轨迹,带着优美的弧线坠下,驱开黑暗的刹那,所有望去四周的魏军骑兵,甚至前方营中的梁兵都在这一刻,齐齐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瞪圆,呼吸都短暂的停下。
火光照耀的极小范围,划过众人视线的一抹青色的长影,照着密密麻麻的鳞片。
结合之前从未听过的叫声,不少人失神的呢喃出一个字:“龙……”
陈庆之也被这突然照出的一隅长身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营地之外的魏国士兵看得更加真切,籍着划过夜空的火光,清晰的看到一枚枚鳞片绽放幽光,粗长的身形恍如无物,在空气里蜿蜒游动,犹如青铜大鼎四足的龙爪犹如水中刨动,修长的长身升上夜空露出些许的月牙下翻腾云间。
然后,调转身形朝着地面俯冲游弋,龙须飞舞间张开长吻,一声龙吟惊天而起。
“吼昂——”
下方原野上的战马、营地中的马匹都在瞬间惊慌四奔,就算如陈庆之、元显恭两人的良驹也受惊的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下一刻。
原野上到处都是狂奔的战马驮着上面的魏国骑兵慌乱奔逃,元显恭直接跳下马背,呼喊着周围麾下如他这般下马。
偷袭是不成了,战马也骑不了,为今之计,只有迅速逃离这边。
刚想着,头顶呼啸声轰然而来,巨大的长身几乎快要贴到他们头顶擦了过去,带起的风,连人带马都掀倒在地。
“走啊!”
无论反应过来的,还是没反应过来的魏国骑兵纷纷弃马逃命,跟着主将元显恭飞快冲去来时的树林,朝着荥阳方向回去。
营中的梁兵并未趁势追击,同样惊恐的望着外面那抚过林业的长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朝他们冲来。
就在这时,高亢的龙吟再次响起,飞远的龙影籍着月光朝这边迅速游动,陈庆之此时心里紧张的不行,抬起手臂,握拳。
一排排弓手吞着口水,战战兢兢的挽起弓对准了半空。
射龙……
这说出去,够吹嘘一辈子了。
“准备!”陈庆之低声道。
他死死看着越来越近的龙影,就在拳头落下的瞬间,游弋而来的龙忽然绽放发光,肉眼可见的缩小,射向了地面。
绽放开来的白光里,前军营地所有士卒都看到了一个青衫灰袍的人影朝这边走来,随意的抬起手臂,那降下的龙影瞬间化作一头木凋落在了他掌心。
“陈将军,故友前来,何不打开辕门一见。”
“这声音……”
陈庆之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泛起欣喜,连慌乱的坐骑也不管了,缰绳交给亲兵,快步冲向辕门。
“把辕门打开,快迎先生进来。”
辕门口的士卒知道外面走来的人,绝对不是凡人,有心阻拦,恐怕也挡不了的,本来还在犹豫如何说话,眼下听到自家主将这般说,手脚麻利的将辕门拉开的同时,战场上所想不敌的自家主将已快步过来,满脸笑容的拱起手来。
“庆之拜见先生。”
拜去的方向,陈鸢抬了抬手让他起来,将飘在身侧游来游去的木凋龙收去袖里,笑着道:“将军忘记你我可是好友。”
“哈哈,庆之确实差点忘记,先生,到我帐中一叙。”
陈庆之听到这话,心里也是高兴,看来先生一直将他念在心头的,摊手往营里一伸,迎了陈鸢进寨,便将此间后续的事交给副将来处理。
“先生这边请。”
到的前军大帐,陈庆之甚至亲手撩开帐帘,左右心腹悍将也没露出惊讶,毕竟高人能放出一条龙来,让他们几个跪着迎接,都不敢说二话,不过要是挨近一点,沾沾高人身上的仙气,说不定也能延年益寿。
陈鸢从他们身边过去时,这些悍将们,忍不住上身悄悄前倾些许。
“先生还请坐这里。”
入了大帐,陈庆之几乎拿出最高的待遇,将虎桉后的首座都腾了出来,陈鸢笑了笑,转身自觉的走去侧位,抖了抖袍摆,随意的坐下。
“虎帐该由虎将坐,我一世外之人,岂能喧宾夺主。”
将其视作好友,陈鸢岂能落了对方面子,落座后目光不由打量了一番营地,虽说临时扎营,陈设简陋,但刀枪剑戟的装饰还是必要的,显出军帐的威严来。
“先生面前,庆之哪里敢称虎将,若非先生赠的神剑,我等恐怕这里都来的艰难。”陈庆之解下腰间那柄神剑放去桉几,便抱拳朝着陈鸢屈膝半跪下去。
“庆之谢先生为我梁军将士解围。”
“谢先生为我梁军将士解围!”
帐口那帮将领也都一一抱拳齐声道谢。
这礼陈鸢没有推却的受下来,随即轻轻一抬手,隔绝他们身上的龙虎气,隔空搀起,令得一众悍将又是一阵惊叹。
陈鸢看着帐口的将领笑道:“将军过谦了,就算没有我这法剑,有这般不惧生死的豪迈康慨之士,打到洛阳也是迟早之事。”
听到这番话,帐口将领们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其实陈鸢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要来收取法剑了,毕竟之前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