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末,谢淮楼的投资有赔有赚,帮家里做成的几单的生意收获不错。
但他只抽取了合理的佣金,扣除了这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最后手里还剩下十万刀。
他在州法院的网站上以十五万刀的价格竞拍到一辆法拉利roo。
出国后没动过黑卡,也尽量少花家里的钱,他卖了一块手表才把这法拉利开上密歇根大道桥。
那天傍晚,夕阳像打翻的调色盘,从天幕向河面倾倒,深紫、深红、金红、橙红的,一层层渲染着天际,将远方林立的城市大楼映射出万丈金光。
谢淮楼开到郊外,找了个空地,倒上汽油,将roo一把火烧掉。
熊熊大火倒映在他眼底,他俊美的侧脸沐浴在夕阳光中显得格外阴森。
呵,一辆法拉利而已。
第二年,谢淮楼终于把这一团乱麻收拾得干净些,除了念书、帮家里做生意、进顶级咨询公司实习外,还有精力在国内开餐厅,就在江源酒吧边上,跟狗皮膏药似的,江源开一家,他黏一家,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源在北京有六家酒吧,是江公子费了七八年心血才熬出来的,而谢淮楼只用了一年就追平了这个成绩。
主题餐厅除了创意优秀,还有相当专业的管理团队帮助谢淮楼远程处理业务。
每次新店一开张他都要招呼朋友们去暖场,普通客人价格公道,而谢二公子的朋友们“明码标价”,得多交一半,明晃晃的杀熟宰客。
酒局开始时,谢淮楼这边正是上午,一群公子哥坐一起喝得眼神迷离,口齿不清,手机放在桌面上,视频连线一直不断。
谢二少要么背个书包在校园里匆匆赶场,要么西装革履开车去谈生意。
他把时间排得很满,满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分暇给过去。
不久后谢淮楼递交了休学申请,他在项目中学到的东西足够他去下海捞金,再在学校上课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他姓谢,他的价值不依附于一张毕业证书。看再多的书、写再多的作业,他也发不了sci,当不了藤校精英。
出国第三年,谢淮楼正式接管了家里公司在海外的生意,硅谷扶持的两个小项目也都被谷歌收购,那一年他赚得盆满钵满,要不是他姓谢,得低调,都能荣登那一年杰出青年富豪榜。
他在西温哥华买下一处豪宅,玻璃主体建筑,河流峡谷沿森林密布的斜坡蜿蜒而下,满眼都是苍青的云杉树,几缕阳光从缝隙间洒下,犹如置身静谧的精灵王国。
房主是美国人,却是个中国通,知道谢淮楼是中国高官的公子,暗示谢淮楼,他知道这是把资产转移到海外,想成交就是一口价,反正钱都是贪污来的。
“买这个房子不为投资,也不为升值。”
谢淮楼直挺挺地坐在白色沙发上,脊背仿佛被一柄利剑撑着,遥望着不远处的树林,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微光。
“我们这种人是崖边生长,上头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可总得给老婆孩子留条退路。”
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毕竟谢淮楼气质再成熟,亚洲人的脸看上去总是比真实年龄要年轻。
“你有老婆孩子?”
谢淮楼没有回答,慢慢喝了口红酒,很久以后才低声道。
“曾经有过。”
出国第四年的春天,谢淮楼打算收购一家东南亚的造船厂,离家万里的游子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三月末,正值玉兰花期,长安街上一朵朵白玉兰在朱红城墙前静静绽放。
谢淮楼穿着修身的风衣,气质成熟,面色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从国家大剧院向东,经过人民大会堂,路过天安门再拐进金鱼胡同
北京城春风拂面,路两边槐树抽芽,树底下站了个正抽烟的男人,本来勾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蓦然一抬头瞥见谢淮楼,登时就愣住了。
狐朋狗友再次相聚,四年忽然而过。
江源第三家店开在王府井,他端了杯威士忌推到谢淮楼面前,然后笑眯眯问了两个字。
“疼吧。”
这口酒,谢淮楼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良久,他笑骂了四个字。
“你他妈的……”
谢二公子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朋友圈,真八卦的、假关心的、拉关系的还有凑热闹的统统聚到店里。
推杯换盏间狐朋狗友又开始相互调侃,非要谢二逼分享一下创业经验。
曾经的谢淮楼是“这个世界不怕比烂,就怕没有更烂的比烂”的那个“最烂”,而现在他是一众二世祖里最有出息的那个。
有人想效仿谢淮楼开外贸公司,也做进出口生意。
谢淮楼坐在吧台前,闻言放下酒杯道。
“别,一辈子当个二百五够你挥霍的了,出去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