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血色的脸。
“我该问你接下来的打算吗?”
齐悦摇头
“别了,抚养费我会定期打给你。”
她停了一会儿。
“要是我没打,就代表我死了。”
宋春庭知道她不是在说气话,只是有些惋惜。
“你保重。”
“嗯。”
宋春庭带回家一个小孩子的事,在当时还健康的宋奶奶看来,简直是疯子一般的行为。
那年,宋春庭还在读高二,就要开始当养母。
可,那是宋春庭,谁也说不动的宋春庭。
于是,奶奶便开始和她一起养孩子。
老人家晃着怀里的肉团,眉间的皱纹都变得温柔起来。
“该给他起个名字。”
她想起一句诗,淮水悠悠,万顷烟波万顷愁。
“叫谢淮楼吧。”
他爹姓谢。
“谢淮楼……好听。”
谢淮楼五岁那年,宋春庭奶奶没了。
宋春庭给她爹发了丧讯,却没有犹豫过该不该等他。
守丧的那天晚上,谢淮楼跪在宋春庭旁边,一大一小。
谢淮楼拉住宋春庭的手,他的手又小又暖和。
宋春庭没别的心绪,只是觉着腿麻的感觉可真糟糕。
好像有人用指头那么粗的针管往她两只小腿里灌凉水,灌到小腿撑不下。
宋春庭回握住他的手,那只小手扯了扯她的指头。
“干嘛?”
宋春庭不耐烦,小哭包该不会又要哭。
谢淮楼没说话,宋春庭垂头斜着眼看他。
他仰起脖子,曾经鼓鼓的下巴已经露出尖锐的雏形。
小哭包越来越好看了。
宋春庭想,冲着这张脸,他好像值得她多一点的耐心。
“怎么了?”
谢淮楼的眼眶开始发红,宋春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要哭。
“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春春。”
他奶声奶气地说,两颗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都亮的不可思议。
宋春庭强忍下胃里的酸涩,扭过头盯着带繁复花样的冰棺。
哪有什么一直?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叫什么春春,没礼貌。”
“春春”是她的小名,奶奶走后,她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她既想哭又想笑,行吧。
要趁着天黑把人抛弃在哪个福利院门口的想法,突然消散。
从那以后,谢淮楼一直都作为宋春庭的谢淮楼,直至今日。
不再是二十一岁的宋春庭看着十八岁的谢淮楼吹灭蜡烛,她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你许了什么愿望?”
谢淮楼没回答,站起身把灯打开,宋春庭遮住了眼,听到他说。
“愿望不能说出来,春春,说出来就不灵了。”
宋春庭不屑,她用食指蘸着蛋糕上的奶油送进嘴里。
“那都是骗傻子的,谢淮楼你可别这么容易被骗,不然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谢淮楼盯着她手指上那块奶油,眼神像被大雨淋过一样湿润。
“我想要和宋春庭一直在一起。”
宋春庭小时候,被隔壁阿姨带去算命。
半瞎的老头据说神得很,你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往他跟前一坐,他就能算出你的经历,还能算出你所求。
宋春庭哪有什么所求,只是觉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去了。
三大一小往那盘腿一坐,宋春庭看着大人连连点头的模样,想起在家里听到的话。
“都说瞎子算命更准,这个肯定准。”
宋春庭心想,要是这么说,干脆每个算命的都装成瞎子,或者瞎了的人都来算命。
更有甚者,还会为了自己算命准的名声,特意把自己弄成半瞎。
最后一种人最值得敬佩。
算命准头和眼睛的相关性,宋春庭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要是有人为了给别人算命弄瞎自己,起码他的职业道德还是不错的。
隔壁大娘已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眼泪,宋春庭猜这个算命先生职业道德还不错。
她把手“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两只眼睛瞪的老大。
“爷爷,我也想知道……”
宋春庭当时还是小孩,打断别人说话,倒也没人真和她计较。
算命先生浑浊的眼球向她这边转了过来。
“你想问什么呀?”
“爷爷,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
“是呀。”
大娘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