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楚禁军大营中,又一队骑兵疾驰而出,向北境奔去。与此同时,距京城三十里外的安城与阳城,南府军和北府军亦各有一队骑兵离营。这三队骑兵似身负紧急要务,只见他们神色凝重,快马加鞭,毫无迟疑地疾驰而过。
北境的雍州镇北军大营,赵炫亭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京城的消息。这一次,他生怕又有什么变故导致信使无法抵达京城,于是派出了三百名精锐骑兵,一路护送信使到京城。如今两个月过去了。
他为信使配备了三匹快马,这些马匹都来自于北境熙州的镇北军马场,那里的马匹专门供应给镇北军作为战马,品质堪称绝佳。以这样的速度计算,信使此时理应返回营地。然而,赵炫亭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送信的人迟迟未归。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难道是途中遭遇了不测?还是说京城出了什么问题?种种疑虑涌上心头,使得他坐立难安。他不停地在营帐内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方,期待能看到信使归来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炫亭的焦虑也越来越深。
终于,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赵炫亭急忙冲出营帐,目光紧盯着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名疲惫不堪的将领骑马疾驰而来。
将领如疾风般迅速来到赵炫亭身前,只见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末将,赵玉林参见王爷!”
赵炫亭赶忙将他扶起,急切道:“玉林,你回来便好,快随我入营内详谈。”
赵玉林紧跟赵炫亭步入大帐,这才缓声道:“王爷,末将此路遭遇追杀,幸得众将士拼死相抗,方才侥幸抵达京城,得见燕王殿下。”
赵炫亭并未露出多少惊讶之色,似乎此事他早已料到:“看来朝中真有人欲置我们于死地,这三年来,此人一直在布局算计我镇北军。”
“王爷,燕王殿下让我回来转告您,切莫焦急,再坚持数日,他便会筹措粮草送往军中。末将回来之时,见燕王已召集了粱国公、武灵侯、骠骑大将军等数位将军,一同商讨筹措粮草之事。”
听着赵玉林的述说,赵炫亭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就见叶叔急匆匆地走进帐内,高声喊道:“王爷不好了,皇上的金诰制命已抵达军中,这会让您出去接旨呢!”
轰!赵炫亭如遭五雷轰顶,他未曾料到来得如此之快,根本未给他准备的时间。随着金诰之命的到来,赵炫亭也终于明白了这三年来究竟是谁在算计他镇北军。他心中不禁苦笑,两行清泪如决堤之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皇上呀皇上,我镇北王府忠心耿耿,您就如此容不下吗?竟还要借蛮族之手。”
“叶叔,玉林,你二人速速吩咐下去,所有准备全部停止,全军开拔,挺进断魂谷!”赵炫亭擦去眼角的泪水,决然吩咐道。
叶叔气得直跺脚,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转身传令去了。
作为跟随镇北王一生的老将,他又怎会不明白这金诰制命的意义所在呢?这金诰制命就如同皇帝亲临,若有不从,等来的便不是蛮族的铁蹄,而是朝廷大军的围剿。
“玉林,你就不要去了,你从六军之中各挑选五千兵马去守五像城。这里距离武灵侯的防区很近,到时候你归入武灵侯的麾下,给镇北军留下希望的火种。”赵炫亭叫住了准备出去的赵玉林。
“王爷,末将愿与你同生共死!”赵玉林泪如泉涌。
“好啦,你带走的三万兵马是日后镇北军崛起的希望,切莫轻视。快去吧!”赵炫亭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他的肩上放下了千斤重担。
“是,王爷,末将等着王爷归来,带领我们重振镇北军的军威!”赵玉林含着泪,决然离去。
望着赵玉林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这才收拾起纷乱的心绪,缓缓步出帅帐。
甫一出帅帐,他便瞧见眼前的禁军将领,而那禁军将领,正是李星。他一眼便望见赵炫亭从帅帐中走出,心中不由得对这位统率三十万镇北军的少年统帅涌起好奇之情。只见他快步上前,行礼道:“末将,参见镇北王!”
赵炫亭微微颔首,道:“将军不必多礼。”
“王爷,接旨吧。”李星身为大楚的武将,对这位镇守北疆、抵御蛮族的少年统帅还是相当敬重的。
“镇北王赵炫亭接旨!”李星说完,起身高呼道。
“臣赵炫亭接旨!”随着赵炫亭下跪接旨,镇北军全军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李星看了看跪在下方的赵炫亭,这才缓缓念道:“诰命:赵炫亭,你这般拖延进军,莫非是想造反不成?尔等三年以来进军迟缓,拖延战事,白白耗费朝廷钱粮,究竟是何居心。朕令赵炫亭自接旨之日起,立刻出关决战,若再有拖延,全军论罪,镇北王府按欺君论处。钦此!”
“臣,赵炫亭接旨。”赵炫亭面无表情,平静地接过金诰。
而李星此时才知晓,原来自己快马加鞭送来的并非什么捷报,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