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没有拒绝的权力。
在许云锦撂下一句话离开之后,便有五人锁在他的门外。
好似看守囚犯一般看守他。
不过李君言也无所谓,许云锦还算小心,毕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
于是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
账册已经到手,接下来只需要回到皇城,将其交给李玄武,一切便能大功告成。
至于那些私兵,别想了,黎王这般做事做绝的人,只怕早就已经将之转移,想要找到,难于登天。
但只要有账册在手,李玄武自然知道如何做。
“嘶……不过这白纱是谁包的?手法也实在太差了些。”
李君言苦笑道。
许云锦在常镇内找来的医者,专业性还是差了些,李君言只好忍着痛,自己又重头弄了一遍,这才好受一些。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许云锦再未来过。
每日除了有兵甲将饭菜放在门外,便无人找过李君言。
但他倒也不着急。
李君言很确定一件事,许云锦一定会来找自己,到那时,便是回去的时候。
正如他预料的一般,即便夜深,许云锦依旧在书桌前,皱紧眉头。
面前公文看得她一阵头疼。
是兵马司传来的消息。
没曾想
自己离开不过四五日的时间,皇城内竟是出了这么多事情。
大理寺验尸,确认了那具带着令牌的焦尸正是李君言不假。
朝野上下,不少人开始对李君言攻讦,想要将他劫天牢暗杀死囚的罪名坐实,顺带拔除李君言在朝中所有势力。
好在有苏靖等人压着,这才没闹出大乱子来。
还有太子殿下,也是个惹麻烦的主,李都黎曾与李玄武请婚,要娶她为太子妃……
光是这一条,便足够许云锦烦闷了。
孙夫人什么尿性,她还不清楚?
眼下朝野上下的麻烦,只有证明李君言无罪才能处理。
两日来,许云锦并非什么都没做,一大早便带人去查了陈家老宅。
如李君言所说的一般,老宅已经彻底坍塌,废墟内,在主屋大柱上找到一处缺口,像是被人从中掏走了什么。
应当便是那三人得到的东西!
那两男一女……一定与李君言的死有关!
想到这里,许云锦看了眼公文上最后一条,没说话,将公文塞进甲胄下,起身,走到门外。
今夜月色不错,夜风温婉,月朗星稀。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离开县令府,径直前往关押李君言的偏房。
也并未敲门,便径直推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君言微微一愣,扭头看去,连忙翻身跪下:“见过大人!”
几日来,他对于扮演陈延昭已是驾轻就熟,并未引起许云锦怀疑。
“起来吧。”
许云锦反手关上门,扯来把椅子坐下,直面床边的李君言,问道:“我有话问你。”
“大人说便是,小人知无不言。”
“你当真是陈建斌的兄弟?”
“当真。”
“可有证据?”
“不曾有。”
“那我为何要信你?在这里几日,你应该清楚,常镇令等人调集边军,有谋逆嫌疑,你也在那里,难说不是胡南宗等人同党。”
许云锦沉声道:“我已经将此事报知朝廷,不少人多有怀疑,你应当清楚,如今只有我能帮你。”
“大人有何条件。”
“你瞒了我一件事,胡南宗要杀你,也就意味着,你知道那三人带走的东西是什么,告诉我,我保你性命,为你长兄洗雪冤屈。”
话音落下,李君言苦笑一声。
“大人凭什么?谢安,户部尚书,官居正三品,南山门兵变功臣之一,谋反罪下狱。家兄陈建斌,户部左侍郎,谢安门徒,斩首。”
“他们二人皆是这个下场,大人如何帮我?”
闻言,许云
锦的眼眸顿时一跳。
果然,此人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
却不知李君言心中冷笑,一步步将许云锦引入棋局之中。
“就凭我北军主帅,执掌十万虎威军。”
“北境安定至今,不说全功在我,但至少,若是我不再过问北境事,临北城三日必破。”
许云锦凝视他双眼,沉声道。
“这些,足够吗?”
李君言愣住,犹豫半天,似是心中天人交战。
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家兄手中……曾有一份账册,账册内容不知,我只知若是那东西问世,定然有一位高权重之人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