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请讲!”发妻连忙追问。
钱五穆摆了摆手:“先不急,先让我来跟你说说,孝伍这件事情的关键。”
钱五穆的解决之道,说白了并不高深。
钱五穆的师门,最为人称道的是所谓“请神”之术,这里的“请神”跟泥佛中的请散仙、神明的分身的方式并不一样。
这种原始的请神术是由“请泥佛”的鼻祖,请的也不是分身,而是神明的本尊。
一般来说,施术者在“请”来神明后,会立刻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帮助自己达成眼前的目的。
等目的达成后,施术者会很快就会进行“送神”的环节。
“请神办事”,也是违逆天道的一种行为。
所以,事情办完,施术者会立刻就将神明送走。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所以“请神”法术施展起来有两大禁忌:
第一,只准为他人之事请神,绝不可为自己请,因为这样子,落在自己头上的因果会变小。
第二,绝对不可以请瘟神一类的凶神,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越凶恶的神,越容易在人间这个“五浊恶世”流连忘返。
一旦他们对人间产生了兴趣,那想再送走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这两个禁忌,钱孝伍全都触犯
了。
尤其是第二个禁忌——如今,瘟神刘元达肯定是不可能用“送神”的办法送走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刘元达必然已经对人间产生了浓浓的眷恋之情。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钱孝伍一手造成的天花疫情。
第一,想办法“杀死”,让刘元达的魂神在人间形神俱灭。
这个办法是不可能使用的,可操作性几乎为零。
阴行中人跟漂泊修行了几百年的鬼仙(例如笔仙、镜仙等,均为鬼仙中的一种)对抗都够呛,更何况是对付瘟神这种已经封神的“神明”呢?
所以,第二个办法,那才是有真正的可操作性。
这个办法,就是找比刘元达更凶的神明来,将刘元达带走。
刘元达是夏瘟,不管是哪个季节的瘟神,其实都是听命于春瘟赵公明的。
只有请赵公明出面,那才有可能把刘元达给带回来。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出现了。
还是两个问题:
问题一,钱五穆已经金盆洗手,算是叛离了阴行,也得罪了三界六道的一众鬼神,他是绝迹不可能再施展出请神的能力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钱五穆可以将这等本事传给一个他信得
过并且有天赋的人,并将请神的法门传授给他。
问题二,便是真正的核心问题了——
那就是应该用什么样的代价来满足赵公明的愿望,从而使得赵公明能够答应钱孝伍发妻的条件。
钱五穆才说完,发妻立刻就说道:“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接受,哪怕是要我的身家性命!”
钱五穆苦笑着摇头:“弟妹,你想得倒是简单。如果只需要你用身家性命作为代价便可,那我之前何须向你支支吾吾?人命在这些凶神的眼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比如孝伍请的刘元达,他可不会稀罕孝伍的一条命。我想,当初孝伍的交易砝码,怕是你们家族百年的气运!”
发妻听罢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此,该如何是好?我是钱家人,可钱家的气运已经被孝武拿去做了交易,我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打动赵公明?”
“这个问题只有等请神人问了赵公明才能知晓了……不过,弟妹,我提醒你,虽然你现在是钱家人,但你的根基始终是在你的娘家。据我所知,你的大哥和二哥最近考上了功名,而且在县里甚至是府里也颇有名气,他们二人命中有‘辞馆’与‘文曲’,入朝为官,怕是时间
问题……所以,你娘家的气运,怕是比你夫家的还强……”
发妻脸色一白,她终于明白钱孝伍为什么不肯告诉她解决之道了。
这种用于退瘟的解决之道,简直是在逼她作出一个十恶不赦的选择。
如果,赵公明要的真的是她娘家人的“气运”,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大义灭亲?
可她娘家人又有什么错?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发妻最后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完全没有……”
“好吧……你容我想想……”
过了好一阵子,发妻才面如死灰地同钱五穆分别。
回去后,她想了整整十天。
十天内,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愈发的疯狂,又看到了街上鬼哭狼嚎,乡间尸殍遍野的景象。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亲自去拜访了钱五穆,并表示答应钱五穆的退瘟方案。
钱五穆和发妻敲定,先由钱五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