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也被环儿这一叫,眼眶一热,握着乔清舒的手,疾步往内行去。
一个素白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瞧见了来人立马快步迎了上去,
“母亲,舒儿,知宁文英,你们来了。”
话音里充满了哽咽。
白知宁瞧见姐姐消瘦了不少,又想起乔家那简陋的葬礼,顿时心绞痛起来,心疼地拉着白婵姿道,
“我的好姐姐,委屈你了。”
众人都有些感伤得落下泪来。
许久之后,众人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乔清舒才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众人。
她自然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归来知晓一切,只道自己无意间撞破了徐家姑母和爹爹的私情,又发现母亲日日食用的药汤里被下了药,拿出去找大夫查验一番,才知道是被人下了毒。
这毒下的剂量少又精巧,寻常人定不会发现,日子久了,母亲就会悄无声息地耗尽精神,形容枯槁的慢慢死去。
乔清舒暗暗将母亲的药停掉了,但又恐恶人再想出别的法子害母亲,暗箭难防,这才想出来假死这一步棋,想要母亲尽快脱离乔家这魔窟,也方便乔清舒施展后续计划,而不牵连母亲。
白婵姿对乔家毫无眷恋,几乎未犹豫就同意了乔清舒的建议,顺势假死离开了乔府。
至于后面夺回嫁妆,灭了乔济州升官之望,毁了徐碧云正妻之位之事,白婵姿都听乔清舒提过,心里毫无波澜,只道舒儿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她都无所谓。
白婵姿一身苏杭白绸梅花纹褙子,头上什么钗子簪子都未戴,素朴极致。
她神色淡漠的坐在圈椅里,面庞白净瘦削,眼神是多年挥洒不去的忧郁,甚至带了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听了乔清舒这番话,白老夫人滚下热泪来,这些年白婵姿回门从未说过永昌候府一句不是。
唯一一次回门哭诉,是嫡子丢失那次,白婵姿在白家哭得昏死过去,至此之后白婵姿回府也依旧不说侯府一句不是,哪里想到白婵姿在侯府的日子竟然这般水深火热,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自从嫡子丢失之后,白婵姿也好似变了个人,对人对事都淡漠至极,神色也阴郁黯淡,好似被夺了魂。
白家当年甚至惊动了官府和地方白家族人寻找嫡子,但是却依旧一无所获,这件事后来被禁止提起,就怕再次勾起白婵姿的伤感。
白老夫人攥紧白婵姿的手,心疼地道,
“我的儿,这些年你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为何不回来跟娘说呢,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呀!”
一旁听得咬牙切齿的白知宁也皱眉道,
“姐姐,若不是舒儿及时发现,你怕是连命都丢在侯府了,你一个当家主母,差点被个外室夺了命去,你怎能这般大意呢”
白婵姿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淡淡笑道,
“死了也好,正好去陪我的安澜。”
眼眸里还是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
一旁瞧着的乔清舒暗自叹了口气,母亲这是心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当年母亲被诓骗嫁入侯府,心死一次,后来乔家大伯出家为僧,又是心死一次,发现爹爹眠花宿柳又算计她,心再死一次,嫡子被拐,母亲的心,就此死透了。
当初乔清舒一脸急切地告知母亲,徐家姑母给她下药害她之时,白婵姿面不改色的端起药碗继续喝下,乔清舒就知道母亲不是不知道自己被下药,她只是一心求死啊!
那一刻乔清舒的心被狠狠揪起,她知道若是找不到哥哥的下落,母亲怕是会一直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也在那一刻她就暗下决心,这一世定要从徐家姑母和陈姨娘嘴里套出线索,找出哥哥下落来,圆母亲毕生的希望。
白老夫人闻言抹泪,许久后才道,
“婵姿,跟娘回家去,白家家大业大,定能护你下半辈子安宁。”
白知宁也道,
“是呀,姐姐回家去吧,等风头过了照样另寻夫婿,到时以国公府近亲的身份再嫁,也不会差的。”
白婵姿失神淡笑,
“不会再嫁了,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缓缓抬起眼眸扫视屋内,眼里闪着微弱的光,
“我瞧这里不错,我便住下吧,乔家二太太已死,国公府嫡女也没有了,这些年,我真是厌倦了,让我留在这竹林里清修余生吧。”
众人一片静默,片刻后白老太太有些无奈点头,
“随你,只要你平安,一切都随你。”
回府的马车上,白家老夫人情绪有些难控,在女儿面前不敢太过激动,此刻坐在轿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捂着帕子痛哭,
“我的婵姿啊,被侯府害成这般行尸走肉的模样,我真的心痛啊!当初这门亲事就不该结啊!”
舅母沈文英轻轻拍白老夫人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