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之,现任军器监监正,其妻,是楚帝长子江夏王的表妹。
“你在使离间计。”荀歆对崔潺道。
“你们欲将三皇子放回大凉,难道就不是想让大凉内斗吗?”崔潺中气十足地回怼道。
“国师在北凉,可有怨恨的人?”荀歆问,“如果有,我便跟拓跋元本溪讲个故事。”
“公子为何如此问?”
“因为以国师之才,死在这水牢之中,可惜了。”荀歆笑道,“就如同,鲲鹏死在井中一样。”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麒麟才子,刚见面,就敢利用老夫了。”崔潺放声大笑。
“国师也不遑多让,一见面,就想将我,拉进国师的阴谋之中。”荀歆道。
“三天,我考虑考虑,你也考虑考虑。”崔潺仍在笑。
荀歆刚走出地牢,高斯年就迎了上来。
“公子,崔潺跟您说了些什么?”
“谢玄之。”荀歆道。
“什么?军器监的谢玄之?”高斯年大骇。
“是江夏王的妻妹夫。”荀歆道。
可别觉得荀歆是在说废话,因为一旦事涉皇家,再小的事都将变得无比重要!
高斯年不敢怠慢,立刻向蔡坤禀告去了。
而荀歆则去如意园,忙晚宴的事了。不是他对崔潺之事不上心,而是因为他知道着急没用。
就拿楚帝命他加入右监门卫的缘由来说,荀贺给他的解释,就跟高斯年告给他的解释完全不一样。
所以,在自己知之甚少的情况下,不乱动,才能保证赢面最大。
而从这水牢到如意园,刚好要经过右金吾卫的驻地。
“哎,荀兄,正欲去找你呢,你这就来了!”张伯论忽地出现在驻地的门口,并叫住了荀歆。
“啪?张兄寻我有何事?”
“案子的事。”张伯论道,“兄弟刚刚查到,这抢了荀兄的仓库的,不是外贼,是家贼啊!”
“家贼?”荀歆故作惊慌。
“是啊,根据许多证人的描述,这为首的强盗就是荀子明!他还扇了那守门的大爷一巴掌呢。”
“接着,我们顺藤摸瓜,突击了他们的仓库,缴获了二十斗尚未卖出去的盐。据被捕的贼人交代,他们一天之内,就卖出去了一百二十斗盐。”
“荀子明抓了没有?”
“啊?抓?”张伯论比荀歆还震惊。
荀歆眉头一动,计上心来:“这样,你带上所有的证据,我带你去见家父。”
“不合适的。”
“昨晚,家父亲口说的,无论是谁,破了此案,他都有重谢。另外,张兄随我去见家父,不就等于,在家父那露了脸吗?”
“嘻嘻,也对,也对!”张伯论那智慧的小眼神中,全是兴奋之色。
在去荀府的路上,荀歆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张兄,你可曾听说过,谢玄之?”
“便是那江夏王的妻妹夫?自然是听说过的,他怎么了?”张伯论问。
“他啊,想在如意园里设宴,我在想,要不要招待他。”荀歆信口开河道。
“那可不成啊。”张伯论连连摇头,“这谢玄之,八年前便是光禄勋,掌管城门的钥匙,与圣人往来已久。”
“可在圣人举事的那几天,他却称病消失了。所以圣人现在,非常不待见他。”张伯论摆手兼摇头道。
“半年前,谢玄之想替儿子,在右金吾卫里谋个差事,都被圣人驳回了。”
如此看来,崔潺的话,也未必全是假的,起码谢玄之真的有替北凉及昌侯做事的动机。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荀府,见到了刚刚退朝回家的荀贺。
“在下张伯论,见过荀公。”张伯论主动朝荀贺行礼。
荀贺看了嘴角带笑的荀歆一眼,才回礼道:“贤侄,可是有事需要老夫帮忙?”
“大人,是昨天仓库的失窃案,查到真凶了。”荀歆说着,便将张伯论搜集到了证据,交给荀贺。
如果要公事公办,那么荀子明现在就要被关押待审,荀贺至轻也得背一个教子无方,纵容子弟违律的罪名,彻底与尚书左仆射无缘了!
所以,荀贺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先用厚礼酬谢张伯论,以封住他的嘴,然后再跟荀歆商量平了此事的价码。
如此一来,荀歆就不仅能从荀贺这得到利益,还卖了张伯论一个人情。正所谓,一举两得。
荀贺让四叔先带荀歆去自己的书房中休息,然后亲自接待张伯论。
但荀歆只在书房中待了不到两刻钟,荀贺就回来了。
“张伯论不太聪明,还怯生。”荀贺一见荀歆,就开口道。
“但比荀子敬,荀子明懂礼数。”荀歆道。
这俩兄弟,真的太没有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