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美国版的telegra。因为是网络电话,所以无法追踪。对,我篡改了来电显示号码。vpn实时绕过,但只能用十分钟。”
“……”
“我是白司言的声音。用白司言的声音——”
信号音再次中断。
“——有些话必须听到。”
不知道第几次未接来电,车内陷入了寂静。
“接啊,接啊,接啊,西巴接电话啊!”
他眼白暴突,愤怒地再次拨打电话。
如果这样转动方向盘会发生什么?
她的包和手机已经被压在绑匪的屁股底下。
那么,先撞向某处然后逃跑?
熙珠用雨刷擦去挡风玻璃上的水,环顾四周。
先离开这偏僻的地方,只要有人能帮忙报交通事故就好……
熙珠瞅准时机猛地转动方向盘,偏离了路线。
“啊,混蛋——!”
绑匪的身体向一侧倾斜,手机掉了。他瞪大眼睛,抓住熙珠的头发,宽大的刀刃紧压在她的颧骨上。
通话连接音仍伴随着雨声不断传来。
“姐姐,你疯了?”
“……呃!”
头皮被扯痛,她张开嘴,像是第一次呼吸。
“没、没用的。”
她干涩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觉得陌生。
打破了长久的禁忌,虽然感觉像是赤裸,但现在不是分辨冷热的时候。
“白司言……不会妥协的。”
“为什么?你是他的妻子啊。”
“……”
“现在你是他唯一的家人,不是吗?”
方向盘失去控制,车子摇晃着越过中央线。
“如果你死了,那混蛋就是你的守灵人。”
但他完全错了。
妻子?唯一的家人?
仅凭这种理由就想威胁白司言,未免太天真了。
‘白司言是没有弱点的人。’
仅凭“妻子”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掌握主动权。
熙珠认为绑匪的企图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持续了许久的信号音突然停了。
——……
不,是接通了。
熙珠和绑匪的目光仿佛约定好似的在空中相遇。
——……越想越觉得恶心。
与第一次通话时的冷淡不同,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烦躁。
低沉而清晰的声音极其私密。
——只是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绑匪的眼中闪现出黏腻的喜悦。
“对不起。不过,嗯,对不起怎么办?我的声音就是这样。”
他咯咯地笑着,不知哼着什么歌。反射回来的声音像扭曲的伤疤一样变得粗糙。
“给声音套上避孕套,你喜欢吗?”
绑匪搂着熙珠,举起手机递到她嘴边,示意她也唱一首歌。
但是一想到手机另一端是白司言,她的舌头又僵住了。
“那个,先谈钱怎么样?”
沉默。
“你给你妻子多少钱身价?”
绑匪的呼吸像是沉落下去。
不废话,法庭上见。
“你听清楚了吗?嗯?你的妻子……”
没有赎金。
白司言冷冷地打断了绑匪的话。
你可以想戴就戴避孕套,
唱什么歌都行,
但要是出来尸体,再联系我。
他像切断话语一样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
像心跳停止的信号音延续着,显得极其悲惨。
“……!”
熙珠的眼眶几乎要爆裂般涨起。
她咬紧发白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吧……
怎么一点怀疑都没有?
怎么一点听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就这样……
在伸出手之前,已经觉得自己被无情地抛弃,心情十分悲惨。
“姐姐,听到了吗?这个不讲理的——”
“狗杂碎!”
她的声音颤抖而沙哑。
一旦出声,心脏像做了坏事般狂跳不已,但再也无法压抑。
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戳中。
“……再打一次。”
绑匪原本要翻白眼,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什么?”
“再打,再打一次……”
寥寥几句话却像是爬山一样让她气喘吁吁。深深的愤怒让她的头皮发热。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