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昕的防线终于卸下,行了个礼道:“那便有劳世子。”
濮阳琙便对长孙媞使了个眼色,长孙媞会意,颜羽昕稍事收拾了一番,长孙媞带着她飞身到屋顶,随后二人带着她悄然从屋顶离开。
仲孙蟠在大狱中过了几日非人的生活,作为王府的二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如此非人的虐待?他想让自己的亲信找母妃传信,可惜亲信进不来,母妃也听不到。
牢头倒是想讨好他一番,可惜仲孙螭发话了,若是谁徇私给仲孙蟠开小灶,那便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等着去领军棍。
如此高压之下,仲孙蟠的状况可想而知,每日吃糠咽菜,无法沐浴,体味可以熏死一头牛,二爷健硕的身姿瘦成了皮包骨,仲孙螭进来看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仲孙蟠见了他也不行礼,自顾自拿着手中发硬的馒头放在口中大嚼,还顺手掀起脏成一团抹布的锦袍擦脸上冒出来的汗,大狱封得严严实实,一个巴掌大的窗户也不透风,他觉得浑身都像被关在一个蒸笼里,仿佛下一瞬便会熟了。
仲孙螭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嗤笑一声:“看来在这里过得不错,你说要是那个贱人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后悔找上了你,恶心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仲孙蟠却正色道:“蟠愧对羽昕,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的,不关她的事。”
仲孙螭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奸夫,可惜的是,你那位被你护着的小娘子早已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此番本王便是来问你一句,她说你逼迫她数次,她都是被迫委身于你,不得已而从之,是与不是?”
仲孙蟠把馒头一扔,怒道:“她当真如此说的?”
“那还有假,为兄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知道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本王虽然愤慨,却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仲孙蟠道:“我不信,除非你叫她过来与我对质。”
仲孙螭道:“她因为说了事实,唯恐被你当场打死,故而死也不愿再见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王只想知道,你和她厮混在一起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把本王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仲孙蟠看着自家兄长苦笑一声:“阿兄后宅莺莺燕燕,对羽昕也是责任多过情意,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何苦纠缠不放?”
仲孙螭言语狠戾:“本王不会成全你们两个,你选吧,你二人,只能活一个,你还是她?”
仲孙蟠将头一梗:“你杀了我吧。”
仲孙螭不期然他这般反应,挑眉道:“想不到我仲孙家还出了你这么个情种,也不知是幸与不幸?”
仲孙蟠道:“阿兄爱姬无数,殊不知对于两情相悦之人来说,拥有彼此就已经足够,容不下第三人,既然可以为了她死,蟠亦无怨无悔。”
仲孙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像我们这种人家,生来就要争权夺利,自小便要把情意弃之如敝履,否则便是你死我活,你如此儿女情长,真是枉费了父王和你母妃的一番教导。”
仲孙蟠道:“阿兄,我自小以你马首是瞻,从未和你作对,但羽昕,是我今生相爱之人,背着你和她来往是我不对,二郎愿意以死谢罪。”
仲孙螭冷眼看着这位庶弟,浑身上下凑不出一个心眼子,若说是他主动的,他一万个不信,可眼下他百般为颜羽昕推脱,他便换了一种游说方式。
他轻笑出声:“你想死便死,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本王的,是仲孙家的,本王让你死你才可以死,眼下大业未竟,本王不许你儿女情长,但是,本王可以承诺你的是,只要你尽心辅佐本王,那么事成之后,你二人可以天涯海角,本王不予追究。”
仲孙蟠一潭死水的脸上终于露出异样:“你说的话可当真?”
仲孙螭笑笑:“阿兄对你说的话,何时有假?”
仲孙蟠这才跪在仲孙螭面前道:“二郎愿意尽心辅佐阿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仲孙螭便对后面的人道:“扶二爷回去沐浴更衣。”
仲孙蟠道:“多谢阿兄。”
仲孙螭挥了挥手,忽然说道:“站住。”
仲孙蟠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仲孙螭恶狠狠地道:“在我大业未成之时,你们不能再见面,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仲孙蟠略有些怅然,然而转瞬间便理解地颔首:“可以。”
回主院的路上,聂兆鸿匆匆赶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王妃方才被人劫走了。”
仲孙螭的目光一凛:“什么时候?”
“就是您刚刚在大狱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时辰。”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这个贱妇。”
“是。”
“还有,此时严防死守,决不能透露一丝风声,特别是二爷那里,对外只说王妃身体抱恙,依旧需要长时间休养,不宜见人。”
“是,属下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