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梵轩睡得昏沉,听到有人唤他,无意识地哼唧一声便又倒头睡了过去,顺手一撩身上的被子,大喇喇地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暴露了出来,吓得女眷们“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
褚嫣溪叫来两个男仆,给褚梵轩盖上被子,又喜滋滋地暗示侍女上前去掰过旁边一脸头发的女子,侍女任由女子的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径直将那女子的头掰过来,忽然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点燃了,问道:“是谁?”
侍女看着褚嫣溪,摇了摇头,一脸欲言又止,褚嫣溪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道:“是哪个姨娘吗?”
侍女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褚嫣溪又问道:“还是哪个红粉头牌?”
侍女的摇头摇得更狠了。
褚嫣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只见那女子面庞漆黑,浓眉阔口,面颊上显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沾着几络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赫然正是连静宜!
褚嫣溪险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侍女赶紧扶住了她。
张小娘子等其他贵女见她神色不对,赶忙跑上前去看个究竟,却被连静宜的一张大脸庞子惊得外焦里嫩。
连静宜吸入了不少十香软筋散,睡得昏沉,张着大嘴打起了呼噜。
她的贴身侍女跟着上前看见了,慌忙扑上去哭道:“娘子,你这是怎么啦?”
楚灵儿已被这情景惊得握着帕子抽泣,蒙小娘子两手无措,左顾右盼,张小娘子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褚嫣溪,却见她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撇了撇嘴道:“那如今这副光景要如何收场?”
连静宜的兄长是征西将军连定勋,若是得知自家妹子被褚梵轩夺了清白,不知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当下一帮看完戏的小娘子们迫不及待地告辞要离去。
却在此时,卧房的门被推开,长孙媞带着楼元深和醉蕊款款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张小娘子愕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楼元深哼笑一声道:“我们怎么不在这里,褚小娘子说是要带我家娘子来换衣裳,谁知在房间里熏了十香软筋散,还叫自家兄长埋伏在此处,若不是我家娘子一早跑出来去上了个茅厕,谁知会遭遇到什么?”
众人一听,赶紧捂住口鼻,幸而十香软筋散经过一段时间已经挥发殆尽,故而一帮贵女暂时都无碍。
他走近一步,看到榻上两个昏睡的人,故作夸张地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娘子啊,造了什么孽要遭遇这等事情啊?”
各家贵女前后一联想,不由想到若是不小心进入房间的是自己,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脊背一凉,纷纷逃回家去,急急如丧家之犬。
褚嫣溪还想解释一番,却被嘴皮子利索的楼元深说得哑口无言,恼怒异常道:“长孙小娘子,主子说话,轮不到奴才插嘴,你的侍女未免太没有礼数。”
长孙媞冷冷地道:“只要心地良善,不平之事说出口有何不可,只有那上梁不正下梁歪才需要教导,褚小娘子觉得呢?”
褚嫣溪想不到看似不声不响任由她们冷嘲热讽的长孙媞也会出口如此不留情面,气得大喊一声道:“来人,送客。”
此时,一名侍从却来禀报道:“征西将军来访,老爷已经在正厅接待了。”
“什么?”褚嫣溪腿脚一软,差点跌落在地,旁边的侍女赶紧将她扶住。
这连定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赶过来,难道是听说了什么内情?
她心烦意乱,不经意间对上楼元深的眼神,却见那高高壮壮的侍女一脸意味深长、幸灾乐祸。
她恍然大悟,指着楼元深和长孙媞怒道:“你你们”
楼元深嘴角上扬道:“没错,正是我们通风报信,你做了这种丑事,还不能让我们告知连将军替他妹子讨回公道吗?”
她慌忙叫侍女给连静宜穿上衣裳,抬到自己的院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暴喝:“我妹子何在?”
只见一名身披玄色铠甲的高大男子闯了进来,此人正是征西将军连定勋,身后跟着他的随侍小厮。
连定勋走进房间,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长孙媞,眼睛一亮,神情柔和不少。
长孙媞等赶紧向他行礼,连定勋定定地看着她,柔声道:“长孙小娘子怎么也在此处?”
长孙媞正要回答,连静宜的侍女扑上来跪倒在他面前哭道:“将军,将军,你可要为咱们娘子作主啊。”
连定勋赶紧正色看向榻上,一幅旖旎的画面映入眼帘,他捧在手掌心里怕化了的小妹此刻衣衫不整地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榻上,睡得昏沉。
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崩断了,他一双浓眉倒竖,虎目迸发出灼热的怒意,鼻翼一张一翕,喷出的热气带着响声,犹如两颗小铁球一般的拳头握得咯吱响,突然一声巨响,连定勋将